不同於侯府的一片歡聲笑語,此時的晉王府一片沉寂,承頤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看著不斷跳動的燭火陷入沉思。
自打從宣武侯府回來之後,承頤便再也沒有出過房間,也不許下人打擾到他。
說實話,就連承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他隻是覺得,自己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然而,他這一坐便是一整夜,待他回過神來時,天際已經泛白。
承頤側頭看向銅鏡,裡麵的他眼下烏青一片,臉側滿是青色胡茬,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
在承頤因為和離一事寢食難安的時候,白小蓮卻在小廚房裡專心考慮著今天該做些什麼菜色。
剛到午時,白小蓮幾乎踩著點進宮,將食盒送去了禦書房。
不過她自己並沒有進去,而是找人喚來李總管,讓他幫忙將食盒送了進去。
當承煜收到東西的時候,白小蓮已經帶人去了慈寧宮。
此時禦書房內還留有大臣,其中就包括被留下的宣武侯和承頤。
當其他人好奇食盒究竟是誰送來的時候,隻有宣武侯一眼認出了盒子上專屬於侯府的家徽。
回想起女兒今日一大早就在小廚房忙碌,宣武侯不禁大笑出聲,“皇上,這食盒莫不是小女送來的吧?”
宣武侯大笑不止,聲音在安靜的禦書房中略顯刺耳。
然而承煜卻並未出言訓斥,而是揚起嘴角,對宣武侯淺笑,“侯爺好眼力。”
“那是。”宣武侯洋洋自得,“臣作為武將,若眼力不好,那還如何帶兵遣將。”
說完,宣武侯還抬頭看了眼坐在承煜左下方的承頤,眼裡帶著挑釁意味。
承頤卻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承煜桌上的食盒,雙手緊握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察覺到承頤的視線,承煜將手邊的食盒往後推了一些,用成堆的奏折遮擋住,隨即又說,“眼下時候已經不要,諸位不若留下和朕一同用膳?”
聽到承煜的聲音,原本正在看熱鬨的諸位大臣忙不迭點頭,以此表示同意。
等到李總管帶人將午膳送過來的時候,承煜這才打開了白小蓮送來的食盒。
裡麵的東西不多,隻有三菜一湯和一份雪白色的糕點,卻帶著極其濃鬱霸道的香味。
其餘大臣看著自己麵前精致的禦膳,原本正打算大快朵頤的他們頓時沒了胃口,頻頻往承煜那邊探頭,卻又不敢開口向他討要,隻能向宣武侯暗示,“侯爺,您女兒當真是蘭心蕙質。”
宣武侯雖然天天都能嘗到女兒的手藝,但是此刻聞到這股濃鬱的香氣,他也有些饞了,“我女兒自然是最優秀的。”
說著,他還不忘內涵承頤一句,“不像某些人非要把好好的珍珠當成魚目。”
聽到宣武侯嘲諷意味十足的話,承頤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悶頭吃著飯菜,仿佛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
午膳過後,眾人準備離宮,眼看著要出宮門,承頤突然上前攔住了宣武侯,冷著臉質問道,“宣武侯,白瑾為何會給皇上送吃食?”
宣武侯懶洋洋的抬眼,“與你何乾?”
同宣武侯交好的大臣站在他身後,雖然笑著,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客氣,“晉王,您既已同侯府千金和離,還有未過門的京城第一美人等著您前去迎娶,又何必在糾纏著人家姑娘不放?”
“誰知道呢。”宣武侯冷哼一聲,連樣子都懶得裝,直接帶著好友揚長而去。
看著逐漸遠去的宣武侯,承頤牙關緊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又轉身進了宮。
此刻,白小蓮正在禦花園中陪太後散心。
雖然太後體內的毒還沒有被徹底清除,但因為心情不錯的緣故,所以氣色看起來也好了許多。
白小蓮今日特地將獅子貓帶了過來,和太後一邊逗著貓,一邊笑著說道,“我特地在這糕點中加了些滋補的藥材,娘娘每日吃三塊便夠了,萬萬不可多吃。”
她將白玉糕遞過去,輕聲叮囑道,“不然,倘若補過頭,害娘娘補壞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太後一臉慈愛地看著白小蓮,略有些涼意的手輕輕撫摸著白小蓮的頭發,“本宮知曉了。”
“聽煜兒說,你同晉王和離了?”太後因為身體原因,不理外事已久,也是到昨日晚上才知道白小蓮和承頤鬨掰了,甚至已經到了和離的程度。
“嗯,看開了。”白
小蓮的笑容帶著幾分釋然,“年後我也才十八,正是大好的年紀,何必浪費在一個得不到結果的男人身上。”
聞言,太後讚同的點點頭,“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