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又是你呢?這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
陸霄在王座上撐頭小憩,不料一抹神識偷跑出去,落到雲出大陸的一隻黑貓身上,而這隻黑貓就在司空家附近。
說來也巧,那抹神識進黑貓身體後就失去關於為人的記憶,渾渾噩噩地接受了自己是一隻黑貓的身份。
秋風瑟瑟,微涼。
有一日黑貓到司空家後方的樹林裡找食,被幼年司空瑛等人發現後,用含有靈力的石子四處追打,若非黑貓體內神識強悍,早就被石子打死了。
就在被打得遍體鱗傷走投無路時,黑貓遇到七歲的司空雲洲,這才從司空瑛手中逃過一劫。
自那之後,流浪的黑貓過上了富足舒適的日子。
由於內裡是人的神識,黑貓入住司空雲洲的院子後表現得異常聰明,很受司空雲洲喜歡,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被司空雲洲當成人來聊天說話。
就那樣安安穩穩地過了三個月,日子步入了冬天。
黑貓窩在自己的暖玉窩裡,外麵的寒風絲毫凍不到它,很溫暖很舒適,隻可惜好景不長,冬天剛到不久,黑貓犯錯了。
恃寵而驕,失爪抓傷了司空雲洲,而年幼且體弱的司空雲洲因為這道淺淺的抓傷臥床,直接昏迷不醒。
黑貓作為罪魁禍首被攆了出去,它知道曾經溫暖舒適的日子再也沒有了,愧疚地偷偷跑回去想看看那人,卻被司空家的護院打成重傷,最後凍死在雪地裡。
死後神識回歸,才恢複記憶。
回到上界卻遭到了陸霄的嘲諷和嫌棄,不過失憶罷了,竟然會淪落到那等地步,更令他生氣的是記憶恢複後,那抹神識竟然還在貪戀下界的溫暖。
不過一塊暖玉邊角做的窩,不過一個瘦弱不堪咯貓的懷抱,不過一碗熱食……
陸霄對這些嗤之以鼻,他從小經曆坎坷,將人世的冷漠和醜惡體會了個遍,認定隻有經曆磨難才能成功,那些溫暖幻想都是騙人的,隻會令人迷失自我。
他陸霄從不需要,也不屑於要。
隨後他便將這抹墮落的神識塞進識海最深處,不再理會。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近日上界動蕩,天道之爭愈發激烈,他計劃從下界挑選一人,培養成左臂右膀時,才感應到那抹神識不僅帶回了糟糕的記憶,還帶回來一段未了因果。
司空雲洲救了黑貓是因,黑貓傷了司空雲洲也是因,黑貓欠了司空雲洲的,如今需要他來償還。
一提到司空雲洲,隱藏在識海中的那抹墮落神識就跳出來,又開始念想那不切實際的溫暖。
陸霄心頭微怒,直接將那抹神識拖出來封印掉,心裡的異樣感才消失。
他討厭因果。
也正因為那段因果,他再次注意到了司空雲洲此人,也恰巧聽到司空雲洲瀕死時不甘的念頭:我想要時間……一年,十年,五百年……
出於這絕境中強烈的求生意識的欣賞,陸霄順勢便借他五百年時間,就此暫時敲定了人選。
一陣抖動,裝貓的籠子被扔到草叢中,也讓陸霄從回憶中抽出來。
抬頭涼涼地看著司空瑛,貓眼中冷光乍現。
當初是黑貓的時候司空瑛就傷他,因不喜那抹神識陸霄並未計較,也不屑同一螻蟻計較,沒想到再次化作貓來,又遇到了司空瑛。
真是不巧啊。
不知是不是被灑了藥粉的緣故,陸霄覺得自己的貓爪有點癢,鋒利的指甲不自覺地彈了出來。
若非跨界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恰好司空瑛又要把他送到司空雲洲麵前,他早就出籠了,屆時這爪子可就不知會落到誰身上。
而此時的司空瑛正躊躇滿誌,期待著呆會兒的計劃,還興奮地踹了踹貓籠,絲毫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龐然大物。
司空瑛帶著幾個小弟躲在一處花壇後,一個小弟諂媚道:“老大你放心,我們觀察好了,司空雲洲每日這個時間段都會在三長老那裡,這裡是回去的必經之路!”
司空瑛摩拳擦掌:“好,就等在這裡,一會兒都給我機靈點!”
司空瑛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一邊灑進籠子裡一邊道:“再來點藥粉,乖貓貓一會兒一定要狠狠的抓,撓死那個病秧子!”
貓爪子再次探出一點,在鐵籠上留下三道白痕。
而司空雲洲這邊,他剛到三長老院落便被領去書閣。
三長老激動地拿出一本古書,翻開其中一頁:“雲洲,我找到線索了。”
三長老是醫修,自那日司空雲洲同三長老提出中毒這一可能後,三長老便翻遍存書尋找毒物的可能性,終於在今日有了眉目。
他指著書上一處道:“夔,形似牛,乃洪荒惡獸,食其尾使人體質虛弱,造成重病之象。”
司空雲洲接過一看:“夔牛尾?”書上描述的倒是同他的症狀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