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受傷,但從不怕為何活兒拚命,現在逃隻有死路一條,唯一的希望就是擋下這一擊。
不知為何,看著前方的身影,陸霄心裡微微有些泛緊,明明他在發帶上留了保命一擊,明明不會傷及性命……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容澈瞳孔驟縮沒停下往前衝的勁頭,錢寶已經急得滿臉淚珠。
明明容貌是天生的,天賦也是靠努力來維持的,雲洲有什麼錯。
他們才來乾元大陸,對未來的一切充滿期待,想翱翔太虛想大展拳腳,可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哈哈哈,今天誰也救不了你,乖乖受死吧,你也配叫第一美人!”
突然,遠處天邊傳來陣陣宮鈴聲,攜帶著靡靡之音,一艘雕梁畫棟雲霧環繞的船舫出現在天邊。
緊接著,一道金芒瞬息而至,剛剛凝結而成的水龍吟頓時潰不成軍,“嘭”的一聲散開。
這金芒來得急且猛,女修完全沒能察覺,下一刻她已經被反噬重傷,吐著鮮血倒在地上。
一擊即中,金芒退散,現出裡麵的一柄金絲折扇。
但她根本無暇查看自己的傷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這把熟悉至極,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折扇……
是時傾的。
時傾來了,看到她在為他而戰了嗎?女修興奮地看向折扇來的方向。
在哪裡,船舫由遠至近懸停在半空,數名錦衣仙姿女子翩然而出,隨之躍下的是一著金絲牡丹華服的男子,粉紫漸變的衣玦翩飛,仿若入世蝶妖。
隻須一個眼神,便惑亂人心。
“竟,竟然是時傾親自來了!”
在時傾身後,還緊跟著數名黑衣男子。
雲出大陸弟子驚豔了,但蒼劍宗弟子卻是齊齊後退一步,他們欣賞甚至愛慕時傾,但靠近之後卻會感到害怕。
因為時傾不僅美,也非常危險,傳聞第一美人喜怒無常性格乖戾,垂涎他容貌的人不知凡幾,膽敢在他麵前冒犯的,卻幾乎都死在時傾手上。
美人飛身而下,目光如灼灼桃花,儘數落在下方的司空雲洲身上。
陣破,風停,吹散的發絲從臉上滑落,手中長劍變成發帶,將淩亂的發絲收至腦後,露出完美無缺的側臉。
司空雲洲眉眼微抬,點點白霜自睫毛上抖落,露出下方遮掩著的漆黑冷眸。
半空中,時傾微微一愣,心口處像是被輕輕敲擊了一下似的。
一行人下到地上,躺著吐血的女修還來不及高興,就收到一聲嗬斥:“你想殺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樣,配不配。”
那女修頓時黯然,心中又喜又俱,弱弱道:“弟子以為,以司空雲洲之貌完全不能與您匹敵,擔不起第一美人的稱號,所以才出手教訓。”
曾經有想同時傾爭第一美人的修士,最後都得了時傾一句不過爾爾,相信這次也會的。
那女修心頭暗喜,繼續道:“隻有您才是乾元第一美人,司空雲洲怎能同您相提並論?”
“哦?是嗎?”時傾掩唇一笑,眉間萬種風情,但看著女修的目光中卻透露著絲絲淩厲。
他轉身看向場中的司空雲洲,原本惑人的笑多了幾分真誠,少了隱藏的陰鬱。
折扇輕打在手心,道:“司空道友,幸會,在下時傾。”
司空雲洲隻點點頭,身上還透著寒氣,臉色也不太好看,體內氣息開始紊亂,他可沒心思同這人多話。
倒是時傾好生打量,隨後收起滿眼的驚豔,笑道:“第一美人,雲洲自然是擔得起的,今日我怕是要遺憾讓位了。”
說是遺憾,卻沒有絲毫不滿。
可這,這怎麼可能?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隨後再次看向司空雲洲,這可是得第一美人親自承認的第一美人!
女修也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支撐她去戰鬥的信仰,竟然被時傾親自打破。
她低聲喃喃道:“不,這不可能,怎麼能比呢,不該這樣的……”
但接下來時傾的話讓她不信也得信,甚至終身難忘。
時傾聞言眸光一暗,笑得更為妖豔:“看來這位姑娘眼睛不太好,來人,替這位姑娘……治治眼疾。”
幾名黑衣男修上前,將那女修拖著出了院子,這下女修終於害怕了,想起傳聞中時傾的狠辣,幻想儘數破滅,隻剩下聲聲求饒。
“不要,不要,放過我!”
“時傾,我都是為了你!”
“等等。”時傾道。
女修眸光爆亮驚喜地看著他,就在她以為時傾被她打動時,時傾道:“瘋言瘋語,這嘴也管教一番吧,待會兒我會親自去同宗主說道說道。”
女修傻眼了,哭嚎著:“我是為你而戰,你不能傷害我!”
“時傾,你蛇蠍,我瞎了眼才喜歡你!”
“我的眼睛,眼睛……啊!”
很快,慘叫聲平息下來,眾人心有餘悸地看向回來的黑衣人,萬分慶幸剛才沒跟著打鬥。
時傾輕輕掃了他們一眼,柔聲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擅自揣度的人了。”
被看的幾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縮在人群後方,埋頭不敢出聲。
震懾住那些人,時傾再次換上真誠的笑對司空雲洲道:“雲洲兄,是我的疏忽給你帶來了麻煩,還請見諒,不若請你喝一杯茶道歉?”
司空雲洲神色冷淡:“多謝時道友出手,道歉就不必了。”
看出他的不願,時傾也不強求,落落大方道:“那就改日再聚,雲洲好生休息。”
聽他這麼說,司空雲洲臉色才稍好些,現在的他的確很需要休息,平息體內靈力。
一轉身,就看到坐在門口的阿九,正定定地看著他。
雲洲指尖微動,麵上冷色儘散,上前將阿九輕輕抱起,安撫地摸了摸頭,剛才阿九一定嚇壞了吧。
新晉第一美人,蒼白著臉色生人勿進,卻在此刻柔和下來,淡淡的殘留些許寒氣的笑,仿若寒雪初融,一點點淌進人心。
恰好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的時傾再次一愣,微微有些失神,隨後目露惋惜。
隻可惜這笑是對著一隻貓。
目光下移,恰好同陸霄視線對上,時傾心中輕嗤,真的可惜了。
至於阿九有沒有嚇到,除了他沒人知道,但陸霄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時傾彆有所圖。
待司空雲洲關上房門,時傾才收回目光,帶著人離開此處。
四下的人群也儘數散去,沒人去關心那名女修最後如何了,又去了哪裡,他們自己都嚇得不清。
更令人久久無法回神的是,乾元大陸第一美人就在剛才,換人了,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知還要驚到多少人。
時傾離開後,直直地去了藥峰,他與藥峰峰主方風白是至交好友。
今日美人對他稍有些冷淡,得留在蒼劍宗,繼續努力交好才行。
等到了藥峰,同方風白提起此事,又有了一個驚喜,司空雲洲竟然是方風白內定的親傳弟子。
時傾斜躺在軟榻上,柔聲笑道:“這可不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