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琴雖害怕,卻支持大哥。
“對,大不了咱們搬出去。”
奶奶欺軟怕硬,天天對娘疾言厲色,三嬸子居心叵測挑撥離間,就連三房的堂弟堂妹,也都喜歡欺負他們。
弟弟才三歲,經常吃不飽飯,餓得兩眼含淚。
李氏臉色一變。周氏女紅極好,每個月做繡活都有三百文的收入,她可舍不得這筆錢。
當下她便道:“阿風,你在說什麼呢?好好的分什麼家?存心氣你奶奶不是?還不趕緊跪下給你奶奶認錯。”
她知道劉氏剛才被許如風那一推氣得不輕,萬一頭腦發熱真的答應許如風分家,可就得不償失了。讓許如風磕頭認錯,一來安撫劉氏,二來也好好教訓教訓許如風那個小蹄子。
許如風漫不經心的看她一眼,“三嬸這話說得就差了,我還在病中,萬一跪出個好歹來,不知情的,怕是要誤會您不慈,存心虐待我們孤兒寡母。”
李氏勃然變色,“好你個許如風,我好心來看你,你居然敢汙蔑我。我看你真是瘋了,先是動手打你奶奶,現在又構陷我。你娘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嗎?”
“三嬸彆扯上我娘,這個世道,也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就有理。”許如風眼神安撫周氏,然後道:“咱們一家三門,大伯和大伯娘種地打獵做木工,我娘做女紅掃地做飯洗衣服,就連我們兄弟妹,也是春天上山撿野菜,夏天砍柴,秋天摘山楂,冬天挖冬筍…掙的錢都交給了奶奶作為家裡開支。三嬸您,可是什麼都沒做。就連三弟和四妹,也是什麼都沒為家裡做過。”
“你…”
李氏萬萬沒想到,許如風病了一次,醒來後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我是被誰推入河中感染了風寒的,三嬸和四妹心裡清楚。”許如風冷笑,“三嬸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人在做天在看,誰是誰非,老天看得清清楚楚。誰做了惡,遲早會遭到報應。”
沒錯,許如風這次生病,就是因為洗衣服的時候看見許雲雲欺負兩個弟妹,一時氣憤不過和許雲雲起了爭執,然後被許雲雲推入河中。
周氏還不知兒子落河的真相,聞言登時看向李氏,目光裡似滲了冰。
她本是世家之女,卻被陷害勾引妹妹未婚夫而遭退婚,父親罵她不知廉恥,一怒之下將她從族譜除名,逐出家門。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唯有乳母對她不離不棄,帶她來到北方自己的家鄉義村落了腳。後來她下嫁給了許青,用自己身上所有錢給了許家蓋房子買地,供丈夫讀書。
婆母那時對她也是不錯的,可丈夫死後,婆母就對她各種挑剔。她性子本就柔弱,更是不善與人爭鋒,這麼多年來逆來順受也習慣了。
但她沒想到,這次兒子險些喪了命,竟是三房所為。
周氏再不能忍,紅著眼睛道:“娘,這麼多年我在家任勞任怨從未說過半個不字,青哥偶然染疾而亡,您一直說是我命硬克死了他,我也認了。阿風和阿雲一樣,都是您的小輩,我不求您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能太過厚此薄彼。”
她深吸一口氣,“這次阿風命大,扛了過來。可下次呢?我怎樣都沒關係,可我的孩子不能讓人輕賤害了去。”
周氏擦乾眼淚,挺直了背,道:“分家吧。家裡的房子和搖井都是我出的錢,一共十五兩,北坡那三十畝良田也是我買的。您賣了十畝給小妹做嫁妝和給三弟娶妻讀書,剩下的二十畝賃給佃農收租金。其他的我也不要,您把那二十畝良田還給我,另外蓋房子的錢,您給我五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