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那群婦人看他目光血紅要吃人一般,也不敢攔,慌忙的分了開來。馮山兩兄弟也趕緊把門打開了,剛出門就遇上聽到消息急急回來的許海峰。
“阿風,我聽說你家出事…”
許如風來不及解釋,匆匆向村口跑去。
“阿風…”
“爹,您彆叫了。”後出來的許平許城攔住他,道:“阿琴後腦勺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剛才都沒氣了,也不知道阿風用了什麼法子終於把她救活了,現在要去鎮上找大夫。您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幫忙照看著二嬸家裡,我和弟弟趕牛車送二嬸。”
“你們小心點。”
男人們都回來了,那些鬨事的婦人也都被趕走,堂屋裡桌子凳子被推得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苗氏的大女兒許紅以及隔壁的馮月都幫著來收拾屋子,許如鵬吵著要娘和哥哥,啼哭不止。周氏沒辦法,隻能折回頭牽著小兒子一起上了牛車。
許如風一路跑回來,又是震懾劉氏等人又是搶救妹妹,大冬天的竟熱出了汗。跑出一裡路後,前方路口出現一輛馬車,車前站著一個黑袍少年,風姿獨秀,眉目如畫,正是他上山兩次遇到的那個少年。
他竟真的來了。
那一刻許如風忽然眼眶一熱。
親奶奶勢力刻薄,三嬸子惡毒愛搬弄是非,村裡人雪上加霜看熱鬨,全都要逼死他們一家四口。而這個少年,不過兩麵之緣,他出身富貴一身武功,完全可以靠武力搶走他的手套。卻花重金購買還答應給分紅,如今更是驅車而來幫他送妹妹去鎮上找大夫。
陌生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而那些所謂的親人,全都如同餓狼一般,比他前世的父母還可恨!
許如琴頭特彆痛,但她記得哥哥說的話,不能睡。她強打起精神,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幫著哥哥把她扶上車。她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模樣,隻知道車裡暖和,坐著很舒服。
陸明在外麵趕車,任俊林掀開簾子走進去。
“哥哥,我頭暈…”
道路不平,馬車晃悠,許如琴覺得很不舒服。
許如風讓妹妹靠著自己,摟著她的肩,“彆怕,隻是皮外傷,上了藥就沒事了。”
他輕言細語安慰妹妹的模樣和兩次對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任俊林不由側目。
十二歲的小子,瘦瘦弱弱的,卻像個小大人一樣的護著妹妹,繼續問:“阿琴,告訴哥哥,是誰推的你?”
後腦勺的傷不算太嚴重,但妹妹當時昏迷,他擔心妹妹有腦震蕩。
許如琴眼神茫然,“我…我記不得了,奶奶和三嬸子她們衝進來,罵我們,推翻了桌子凳子,阿鵬一直哭,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許是受傷前看見的那一幕受到驚嚇,她到現在都還在顫抖,眼淚也落了下來。
許如風恨得咬牙,又問:“除了頭疼,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比如你醒來的時候,有沒有一瞬間耳鳴?”
剛才妹妹醒來的時候,明顯反應有些遲鈍,好半天才開始說話。
“我…”許如琴淚眼模糊,然後點點頭,“我剛醒來的時候,好像是什麼都聽不見,胸口悶,想吐…看見光也不舒服。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事,阿琴隻是小傷,很快就會好的。”
許如風早給妹妹把過脈也仔細檢查過,現在問了症狀,也差不多可以確定,妹妹的確因為頭部受到重擊而產生腦震蕩。
任俊林坐在邊上,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沒吭聲。
馬車速度快,不到一刻鐘就來到德濟堂。
任俊林先下車,伸手欲扶許如風,許如風已經跳了下來,背著妹妹就往藥鋪裡跑。
“大夫,快救我妹妹…”
他一口氣報了好幾個藥材的名字,全是止血消炎化瘀的。
掌櫃的認出他是前幾天賣人參的小子,又看他背上頭纏滿紗布的小姑娘,連忙道:“快坐下。”
然後吩咐小二配藥。
“這是怎麼傷的?”
“後腦勺撞擊,我已經檢查過,顱骨極顱內沒什麼異常,但她有腦震蕩。”
許如風快速道:“我需要丹參、當歸、赤芍、淮牛膝各五錢克,川芎、石菖蒲、鉤藤、白芷、生龍骨、生牡蠣各四錢克,紅花、桃仁、薄荷各二錢克,生甘草一錢。另外還有一錢三七,梔子、珍珠母各二錢。柏子、遠誌、酸棗仁各二錢克;半夏、桔硬、蘇葉各二克;水蛭、蜈蚣、全蟲各一錢。”
想了想,又道:“烏**一個,黃瓜子二錢,黃酒。”
掌櫃的早愣住了,等他說完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疑問道:“公子,腦震蕩是什麼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