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這個問題的,是攝影大哥。
平時需要扛那麼重一套設備的人這會兒一身輕了,還有些怪不適應的。
“不會。”正開著車的男孩似乎是被這個問題給逗笑了,說:“在普通的馬路上開改裝車,那樣不安全,應該也不合法。”
陳鋒:“你曾經拿下過全國卡丁車錦標賽的冠軍,你也會畏懼在普通馬路上的危險嗎?”
關雲沉:“當我坐進一輛卡丁車裡,進行訓練,或者進行比賽,我很清楚地知道出事的概率會是多少。這是進行這項運動所必須承受的。在那樣的時候,我不會畏懼。但這樣的車禍概率不該在普通的道路上出現。這不是比賽,這隻是出行。”
男孩同意了陳鋒的拍攝要求,但他卻還是對攝像機鏡頭的“注視”感到不習慣。
他沒有去看鏡頭,一眼也沒看。
同時他也沒去看這幾名過來進行采訪工作的工作人員。
他就隻是看著外頭的情景,並在駛入事發路段時介紹道:“那幾輛車就是在這裡跟上來的。”
關雲沉給陳鋒指出了那幾輛車逼近他的方向。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那些,可陳鋒等人卻是已經看到了現場的監控以及關雲沉的行車記錄畫麵的。他們也當然知道,當時的情況非常危險。
陳鋒:“你認為當時的情況怎麼樣?”
關雲沉:“很危險。”
陳鋒:“能具體說一下嗎?”
當陳鋒問出這兩個問題的時候,她隻是想讓駕駛座上的這個男孩說說感覺。怎料,關雲沉居然是在沉默著想了一會兒後,直接把被圍追堵截的這輛車所可能遭遇的多種車禍可能一個一個地說了出來。
他說他們現在正乘坐著的這輛車可能這樣被追尾。
可能在這樣被追尾後又被從左邊向他們逼來的那輛車撞進綠化帶裡翻車。
他說他們現在正乘坐的這輛車,可能為了躲閃堵截而撞到當時正從邊上轉向過來的大卡車。撞到大卡車時可能會是以怎麼個方式撞上去,又會是撞到哪裡,駕駛座上的人可能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遭遇重傷。
完了完了,這幾種假設配合他們之前已經看過了幾十遍的監控實在是太有說服力,導致幾個人的腦袋裡已經都有畫麵了。
而且那些遭遇了翻車,還和卡車相撞的,還成了他們。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他們想要上的車!
等到關雲沉開著車走完了那段路,並把車停進了附近小區裡的時候,這個新聞采訪小組幾乎是爬著、跑著離開了關雲沉的車。
“接下去的采訪我們還是邊走邊進行吧!”
在讓關雲沉開車帶著他們走了一遍事發路段之後,他們就開始一邊走路,一邊進行更完整的采訪了。
“那些我們都知道的誹謗,它給你的生活帶來了怎樣的影響?”
“我的很多朋友都把那張照片發給我了,但他們都隻是把這些當成是個笑話。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都不可能是真的。然後他們又問我要那個女孩的聯係方式。”
在說起這些的時候,關雲沉終於不那麼拘謹了。
他的表現自然起來,仿佛真是在和自己的一個朋友聊著天。
陳鋒也被他帶進了這樣的氛圍裡,問道:“那你給了嗎?”
“我沒有她的聯係方式。”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關雲沉顯得有些著急,又還很無奈。
說著,他甚至看向陳鋒,問道:“你有嗎?”
陳鋒:“我有啊。”
“那接下去的這段,我希望你們不要放進正片裡。”男孩說:“你能在征得她的同意後,告訴我她的聯係方式嗎?”
當他們的采訪進行到這裡的時候,該問的問題和陳鋒想問的問題就已經全都問完了,那也就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於是陳鋒乾脆擊掌兩下,示意大家拍攝結束,而後說道:“對不住啊,這個事,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但她很快話鋒一轉,道:“因為明明已經到附近了,一會兒她會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你要是過來,完全可以自己問她啊。”
說完之後,她又示意這個漂亮男孩靠近自己一點,和對方說悄悄話似地說道:“她是我的私人朋友,我這邊的幾個同事呢,以為她是我對象。其實呢,根本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啊!”
說完,她還哥倆好一般地拍了拍關某的肩膀,似乎是在暗示對方:我懂,我明白的,我知道你的意思的!
那讓關雲沉在反應慢了半拍之後也笑了起來。
這一刻的關雲沉竟是比先前陳鋒他們拍到的任何一幀都還要更為帥氣,也更有魅力。
也就是在這時,陳鋒的小弟發現了不遠處剛剛下了車的單鳴明。
他仿佛像是和自家大哥報告大嫂來了一樣地說道:“鋒姐!明明妹妹到了!”
這句話讓他被陳鋒踢了一腳鞋子。
陳鋒:“誰是你妹妹?那也是你姐!”
風將屬於單明明的那頭長發吹起,可在這個夜色降臨的時刻,屬於單鳴明的那種眼神卻是給她帶來了一種讓人印象極為深刻的反差感。
她的第一眼看到的,當然會是陳鋒。
但在和陳鋒揮了揮手,又抱了人一下後,她就立刻看向了跟陳鋒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漂亮男孩。
在經曆了那樣的十多天後再見麵,兩人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多了那麼一絲複雜。
但是作為在那次的事件中承受了絕大部分傷害與壓力的一方,單鳴明卻還是比關雲沉更快露出了笑容。
她甚至還準確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關雲沉?”
這讓原本還對單鳴明的態度很不確定的男孩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是的,關雲沉。”他向單鳴明伸出了手。
在兩人握手時,關雲沉問道:“雖然中間出了很多事。但你可能還是會想要看我那天的行車記錄?我把它存進我的手機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