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課後,這個男孩都是被專人開著他隻在電視上見到過的車接走的。
在他打工三年的工資全都花完的時候,他也曾躊躇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回去打三年的工,然後再回來。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的這位師弟問他:“師兄,讓你繼續學下去,學到可以去參加全國比賽,還要多少錢?”
當時,他的這位年紀還很小的師弟想要幫他。但他們的師父到底還是沒有讓這樣的事發生。師父那時對他說,隻要他一天是整個拳館裡最刻苦的那個,師父就一天不收他的學費。
這些事,都仿佛還發生在昨天一樣。
它也讓武銳依舊還記得很清楚。
而把他從這份回憶中拖回來的,是霍雲沉看向他的眼神,以及所說的話語。
“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我沒法不這樣做。師兄,我隻能這樣做,也隻會這樣做。其它的所有,都不在我的選擇範圍裡。”
當這對師兄弟說到了這裡的時候,遠處的酒吧經理便終於在場內昏暗的光線下發現他了。
“武銳先生。”
“什麼?”
“老板找你。”
“好的,我一會兒就過去。”
這樣的回答讓經理稍稍停頓了一下,而後她就笑著說道:“老板已經找了你好一會兒了。她可能,希望你現在就過去。她還說了,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把你的師弟放在她那兒。”
這樣一來,被重金請來的冠軍拳手終於低聲說了一句“明白了”。
他示意自己的師弟跟他一起去到前麵的卡座區,並說道:“前麵可以看得很清楚。”
此時的卡座C那裡,正發生著一場語言上的撞擊。
並且,那裡的氛圍也顯然不是那麼的溫和了。
穿著黑西裝的拳手經紀人大笑著說道:“我們女人可不像男人。不喜歡的話,拒絕就好了。異性戀的女人過來這裡,為什麼會覺得不自在?除非,她原本就喜歡女人,她害怕自己會在受到邀請的時候,嘴上說的是拒絕,身體說的卻是‘好的’。”
這就已經是明晃晃地手拿一把箭,要把它們都插到單明明的身上了。
顯然這間酒吧內的氛圍不會讓單明明感覺到不自在,但天麒說的那番話,以及明晃晃的嘲諷語調卻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坐在單明明的身旁,也坐在了整個卡座最邊緣處的年輕拳手對於現在的情況簡直感到手足無措。
他覺得,這場硝煙的火應該是他點起的。
可他又不知道現在的他應該怎麼辦。
在這個時候,卡座C的中心,蘇雅娜終於發話了。
她看向身旁的天麒,不複先前的客氣,並冷冷地問道:“是嗎?”
蘇雅娜:“不喜歡的話,拒絕就好了?這句話你是認真的嗎?那我現在拒絕你,你能離我和我的客人遠一點嗎?”
許姓拳手這會兒可真是緊張極了,他可真是恨不得,恨不得自己現在能借故離開。並且,單明明也因為蘇雅娜為了她在說出的這句毫不留情的話語而擔心起了她。
怎料,天麒隻是稍稍驚訝了一下,而後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她端著起酒杯,往邊上挪了那麼五六公分,而後問道:“你看,我這不就做到了嗎?”
而後她就向單明明抬了抬酒杯,說道:“單女士,我們不是男人,也不愛搞強.奸的那一套。在和我們接觸的時候,你可以儘管放心。”
當武銳帶著自家師弟來到卡座C這裡的時候,他們剛好就聽到了穿著黑西裝的這個女人說出的如此話語。
布魯斯這會兒簡直沒法在椅子上繼續坐下去了。當他坐立難安地看向四周的時候,他就一下看到了武銳,還有那個跟著武銳一起來的,似乎就比他大了那麼一點的男孩。
天麒的那句話直接就讓武銳停住了繼續向前的腳步。在那句暗示“男人就喜歡強.奸”的話被說出的時候,他顯然不太適合帶著自家師弟立刻出現在那幾個人的麵前的。
可霍雲沉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個穿著墨綠色裙子的女人的背影上。
而後,他就聽到了那個今天下午時才聽到過的聲音。
“請原諒,我注意到你在說出那句話之後,還笑了。所以你認為這是一個笑話嗎?”
單明明突然的嗆聲讓天麒感覺到了意外。但同時,她也覺得這種暗含著針鋒相對的話語,很有意思。
那就好像,對方給到了身為情敵的她應有的尊重。
單明明:“我覺得這句話,很粗魯,也很無禮。它聽起來有點像是說給我聽的保證,但也很像是說給其她人聽的威脅。”
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單明明看了蘇雅娜一眼。
這種不著痕跡的保護也讓蘇雅娜感覺到意外地吸了一口氣。
顯然,當某個人以強勢的姿態向她人表示她肯定不會怎麼做的時候,那就已經是在發出暗示和提醒:我其實可能會這麼做哦。
單明明又道:“你是雅娜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你在這裡原本應該是受歡迎的。但這個卡座,是雅娜留給我的。如果你不為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而向她道歉,我恐怕,就要趕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