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儼/文
“我媽最近……怎麼樣?”
單鳴明的這種問問題的方法讓單明明沉默了一下。
她思考了一會兒,而後回答道:“挺好的。”
單鳴明:“具體的呢?我想,我想知道得具體一點。”
今天的單鳴明在和另一個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表現出了一種……焦慮感。
或許她自己都還沒有發現,但單明明卻是已經從她的聲音中,聽出那些情緒的不斷起伏了。
那讓單明明不禁擔心地問道:“鳴明,你還好嗎?”
怎料單鳴明卻是跳過了她的這個問題,轉而著急地問道:“你能現在過去找她嗎?我們的電話不要斷……”
“鳴明……”
“你就找她隨便說幾句話,讓我能聽到。”
過去,總是單明明更期待與另一個自己的這通電話。她總是著急地想要在每天一次的互聯時間裡,和單鳴明溝通儘可能多的事。
可今天,卻是單鳴明在夜晚到來之前,就一直在期待著這通電話了。
她沒有在寶貴的周末去見她的男孩,也拒絕了關雲沉想要過來找她的提議。她隻是等待著,等待著22:43的到來。
她是那麼著急地想要從另一個自己的口中,得知自己真正的母親的近況。
她似乎害怕了。她生怕這個世界裡明明媽媽的模樣,會深刻到蓋過她心底裡自己真正認可的,唐英女士的樣子。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決不能。
電話那頭的單明明再次叫出了她的名字,可單鳴明卻是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對方的話中。
此時的單明明那裡,正是上午的10:43,而單鳴明卻是正身處黑夜。
她不管不顧地和對方說了很多。
比方說,她想要單明明現在過去和自己的媽媽說些什麼,又想要單明明給媽媽拍幾張怎樣的照片傳回給自己。
“鳴明,媽媽出差去了,要周三才回來。這件事,我前天和你提起過。”
單明明是帶著些許遲疑說出的這句話的。
怎料,就隻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而已,它就讓單鳴明突然之間,情緒爆發起來。
“那是我媽,不是你媽!你媽現在在我這裡,守著一個出了軌還喜歡打女人的垃圾,怎麼也不肯離開它!”
沉默。
無論是電話的這一頭,還是那一頭,都因為這句話而沉默了起來。
單鳴明已經忍耐了太久了。
她習慣於報喜不報憂。
當她遇到喜悅時,她會想要第一時間就和自己親近的人分享。
而當她遇到那些不順利的事時,她則更喜歡憋著一股勁,自己把那些都給解決了,然後再把整個過程說出來。
而現在,她則已經默默忍受了許多許多了。
有太多事了。
太多太多她隻是獨自扛下來,卻沒有和單明明說的事了。
姐姐替妹妹扛下的那些事,有什麼可說的呢。
姐姐沒能一下就解決的那些糗事,又有什麼可跟妹妹說的呢?
她總以為她可以的。
她可以解決掉這個世界給到她的一個又一個的難題,也完成她在這裡的一個又一個挑戰。
然而,當那些突然一下超過了某個臨界點的時候,情緒的突然爆發會讓單鳴明感覺到自己都不理解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又向單明明問道:“你能今晚就坐飛機,去替我看看媽媽嗎?”
單明明則回答道:“我可以看看我的日程安排。如果可能的話,我把必須得做的事情整理一下,今天夜裡坐飛機過去,明天下午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