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儼/文
鬱思為的同伴在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顯得相當興奮。
可聽到了這些的鬱思為卻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安。
當地的男權組織將會在今天下午發起抗議活動,用於反對在賽車比賽中雇傭“性感模特”。
在這樣的一場聲勢浩大的活動中,發起者與參與者們所反對的主體肯定是賽車比賽的舉辦方。
但,在上幾次的活動中,那些會在工作時不穿上衣的模特也成為了被攻擊的目標。他們之中甚至還有人在建立了#模特也是人,我們要工作#的話題後,在自己的社交網絡主頁上被許多男人羞辱以及謾罵。
那麼,去到現場觀賽的男性觀眾呢?
他們是否也會被打成是“助紂為虐”的……“叛徒”呢?
一般的男性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對於這件事也不是那麼的在意。
可鬱思為對於此類事件卻是有著更高的敏銳度。
他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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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霍雲沉在旅店單人間的床上醒來。
他先是做了三百個仰臥起坐作為自己的晨間喚醒運動,而後拉伸,起床去刷牙洗臉。
他穿上適合運動的寬鬆上衣以及運動短褲,並在外頭又套上冬季外套,走出他住著的這間旅店。
在出了旅店之後,他隻需要再走三十米,就能夠進到一間有著健身房的豪華酒店。
好吧,也許這算不上是一間豪華酒店。
它也隻是一間剛剛達到了五星級酒店標準的,價格並不算太過昂貴的酒店。
但那依舊是現在的霍雲沉負擔不起的酒店。
“你好,我是前天來和你們詢問過……”
他在進到酒店之後,找到酒店的前台人員,和對方說明自己的來意。
前台的工作人員則說道:“您直接去我們的健身房就好了。”
“謝謝,非常感謝。”
“也歡迎您以後來入住我們的酒店。”
根據酒店電梯裡的指引,霍雲沉很快就來到了位於三樓的健身房。
此時還隻有早上的七點二十分,但是酒店內部向住客們提供的瑜伽課程卻已經開始。
女老師的在瑜伽墊上做著示範,並說著引導詞。而在她的身側,大約有差不多十名男性住客都在跟著她的引導,做出瑜伽中的下犬式動作。
這些男性住客的身材雖然保持得不錯,然而仔細一看,他們之中的大部分年紀都已經不小了。
“不小了”在這裡的意思是,他們很可能都已經有五十多歲了。
偶而有那麼一兩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在這節瑜伽課程裡,就會相當顯眼了。
現在,霍雲沉就從他們的旁邊經過,不做多想就去到了跑步機那裡。
他在跑步機旁進行了一串簡單的熱身運動,而後上機跑步。
等到下午的時候,就會有一場對於他來說相當重要的比賽了。
可越是如此,霍雲沉越是想要把他的常規化訓練做起來。這不僅能夠幫助他在跨洲際的空中旅程後找回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感,還能讓他放鬆神經,激發鬥誌。
當他在跑步機上跑步的時候,他還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等到那節瑜伽晨課快要結束的時候,霍雲沉就也結束了跑步五公裡的熱身,並給自己纏上拳擊繃帶,擊打起沙袋。
那堪稱凶狠的擊打聲讓這些男人們忍不住地看向他,也讓剛剛來到了這裡的女性住客很快注意到了他。
幾個有著金色頭發的女孩看了他好一會兒,而後就和同伴們一邊看著這個亞洲麵孔的男孩,一邊相互間討論了起來。
在霍雲沉從練習拳法轉到練習腿法的時候,就有四五個女孩從他的身後靠近了他。
“嘿,你好?”
“砰!”
在那幾個女孩上前搭話的時候,霍雲沉剛好一個高掃,用左腿踢到了沙袋的上半部分。如果他眼前站著的是一個人,那麼先前他就已經踢到了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的男人的頭了。
這種帶著美感的,並且能讓人肉眼看出威力很大的高掃讓那幾個女孩原本的笑容僵了一下。
顯然,她們並不喜歡那麼能打的男孩。但她們沒有被嚇到,也隻是不喜歡這樣的男孩而已。
霍雲沉扶住沙袋,讓其穩了下來,而後就轉過身去看向那幾個女孩。
“你是不是,是不是那個……”
這樣的情況讓霍雲沉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可能會在維也納的這樣一間酒店健身房裡被人認出來。
但,這顯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隻不過霍雲沉才要說出那個“是”,就聽那其中一個女孩問他:“那個亞洲男子偶像組合的成員?”
女孩們問出了這個問題後,就興奮起來,並還要把她們剛剛找出來的圖片給霍雲沉看。
於是剛剛才在霍雲沉的臉上出現的笑意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不是。”
“真不是?可我看你們長得很像啊!”
霍雲沉看了一眼被她們放大了圖片。他真的不覺得自己和那個人有任何的相像。他們也正好隻不過都是亞洲男性的長相,連頭發的顏色也不一樣。
“不是。”
這一次,霍雲沉的態度就比較冷淡了。那幾個女孩依舊還站在那裡,可他卻是已然轉過身去,繼續打他的沙袋了。
這幾個金發女孩自知無趣,就在離開時換回了她們的母語,和同伴發起了牢騷。
她們當然以為這個有著亞洲麵孔的男孩是聽不懂她們說的話的。
可事情就是那麼的巧,霍雲沉在高中的時候曾選擇法語來作為他的第二外語。並且,他念書時的成績還很不錯。
也就是說,他大約能聽得明白那幾個女孩說的話。
[嗬嗬,長得倒是挺好看,但脾氣居然這麼大。]
[他以為他是誰?鄭星慕本人嗎?也太傲了吧?]
[腿法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過女人。]
[看起來倒的確像是個男權主義者,挺沒有禮貌的。]
[不會吧,男權主義者哪有長得那麼帥氣的?你們說話公平一點好嗎?]
在說了幾句之後,她們之中和霍雲沉來搭話的那個還特意又轉頭看了站在沙袋前的男孩一眼。
於是其她人也就都跟著向霍雲沉看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這個動作讓她們剛好和霍雲沉又對上了視線,那個身高隻比霍雲沉矮了那麼一點的女孩便乾脆向他露出了很有魅力的笑容,也和他眨了眨眼。
但,這個女孩也在同時用法語接著和同伴說道:[討厭鬼,他這個樣子,我賭他找不到女朋友的。]
霍雲沉深吸一口氣,而後再次看向麵前的沙袋。他努力集中起精神,也重新開始出拳,度過他在正賽日的這個早晨。
到了中午的時候,從昨天晚上開始下起的這場雪終於停了。
準備妥當了的霍雲沉打了一輛車去到賽場。
他所住的旅店原本就不在市中心,而在距離賽場更近的地方。於是他在這一路上看到的,也就是更為現代化的建築了。
路上隱隱還有著些許未被及時清理的積雪,司機也就把車開得很慢。那讓霍雲沉能夠看清道路兩邊的房子。
當他看到一群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聚集在有著玻璃外牆的一間藝術中心時,他就因為過於驚訝而不住地把視線放到了那群人的身上。
一些路過的行人因此而駐足觀望,可玻璃牆裡的那些男人們卻似乎並不在意。隻見他們此刻正在拿著黑色的顏料,往彼此的身上寫著些什麼。
但那並不是霍雲沉所認識的語言,而他又對此感覺到很好奇。於是他就拿出手機,給這些人拍下了幾張照片,想要用手機上的翻譯功能識彆那些句子。
駕駛座上的司機看到霍雲沉的舉動,特意把車速又放得更慢了些。
意識到對方的細心舉動,霍雲沉便在她們開過了那棟房子之後向司機道了謝。
這樣的一個小小的互動便讓兩人打開了話匣子。
“男權主義者。”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