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明明看著那條“看完霍雲沉的全年賽車比賽”,心中不無感慨。
在霍雲沉所參加的這場世界級的方程式賽車比賽中,有太多太多場比賽都是在距離臨海城很遙遠的地方舉行的了。
那也讓她原本以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現在,她卻是已經差不多要把這一條給完成了。
就好像她終於爬上了一節又一節很高的階梯,也即將完成她在這個世界的全部旅程。
單明明用食指在那一條上劃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勾”,卻還是把本子又放回到包裡,打算等到比賽真正結束的時候,再拿出筆來。
她把目光放到了賽場內,仿佛是在試圖記住今天在這座賽車場內所發生的每一幕畫麵。
而後,她就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個在賽車服的外麵又披上了一件長款羽絨服的年輕車手。
那正是霍雲沉。
這是一個意外的,並且不同尋常的舉動。
即將坐進賽車裡的參賽車手在比賽開始之前,走向了一片觀眾席。
坐在觀眾席前排的人看到他的靠近,情緒激動起來,並甚至有人大聲喊起了他的名字。
可年輕的車手卻不為所動。
他從自己的羽絨服裡,拿出了一個望遠鏡,並通過望遠鏡看向了觀眾席,仿佛是在那裡搜尋著什麼。
正在用中文對本場比賽進行解說的解說員見此情形,不禁調侃起他來。
“我的天!霍雲沉是在找觀眾席上的張昭昭嗎?”
“可是國外的那些賽事導演可能並不知道這麼一段劇情,也應該不會提前找到觀眾席上的張昭昭,不然這兩邊的畫麵要是剪切起來,可就絕了。”
“沒想到啊,霍雲沉居然還是個性情中人。”
此時霍雲沉的母親剛好進到觀眾席,她的先生立馬向她指出了就在台下不遠處的兒子。那讓這位母親立馬怔愣在原地,也緊張地握住了自己先生的手。
“兒子是在看我們嗎?”
“我不知道!但他現在看的好像就是我們的這個方向。”
“你提前跟他說過我們會來嗎?”
“我沒有!”
現場的導演當然注意到了霍雲沉的這一不同尋常的舉動,給到了他很長時間的鏡頭。並且導演還派出場內攝影師跟在霍雲沉的身後,並把攝像機對準車手正在用望遠鏡看著的方向。
此時此刻,有太多太多的人正在關注著霍雲沉了。
也有許多人對他正在尋找著的人進行猜測。
張昭昭在觀眾席上站起身來,激動地朝著霍雲沉揮她的帽子。而她的兒子鬱思為此時則坐在賽場之外,拳頭緊握著。
他到底還是沒有選擇去到現場,此刻也沒有坐在他母親的身旁。
他就待在距離賽場很近的一家快餐店裡,戴著耳機用手機看這場比賽。
當他看到在鏡頭裡一閃而過的,單明明的臉時,那種糟糕的預感就仿佛向著他而來的,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
單明明因為霍雲沉的走近而有些不自在地偏過臉,打算等那個男孩離開後再重新把視線放回賽場上。然而片刻過後,她卻是聽到了來自觀眾席上的,不同尋常的喧鬨聲。
一旁的珊珊拍了拍她,並伸出手,指向剛好放下了望遠鏡的霍雲沉。
兩人的目光也就因此……不期而遇了。
單明明與霍雲沉之間相隔著並不短的一段距離。
但在這一刻,將她們隔開的那些人,以及那些距離就仿佛都不存在了。
她已去過很多場有霍雲沉的賽車比賽,可這卻是唯一一次……她和那個男孩之間的視線再度相交。
她也許不該那樣欺騙自己。
因為這一刻的她的確感覺到了,那個男孩在看她。
霍雲沉的視線也隻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年輕的車手動了動嘴唇,仿佛在人聲鼎沸的賽場中對單明明說了些什麼。
可單明明卻是聽不到,也看不清他的嘴型。
在長款羽絨服裡麵穿著賽車服的男孩在這一片的觀眾席前待了好一會兒。
直到場內的工作人員走到霍雲沉的身後,提醒他去做賽前準備,他才離開。
但即便他已經向著自己的發車位快步走去,他還是又回頭看了單明明所在的方向那麼幾次。
坐在單明明附近的觀眾都在因為霍雲沉的這一舉動而興奮地討論了起來。
可單明明卻是……不禁睜大了眼睛,且不自覺地屏息許久。
‘剛剛,他是在看我。’
她終於又重新開始呼吸,並也因此而大口喘息起來。
身旁的珊珊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並隻是擔心地問她“你還好嗎?”
單明明轉向對方,並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可她的視線卻是全程都停駐在了那個已經跑起來了的賽車手的身上。
單明明清晰地意識到——‘他有話想要對我說。’
但這怎麼可能?
那也,根本就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