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儼/文
原本打算回家的兒子離開了。並且, 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可能都不會回家了。
而這個家的男主人與女主人之間的爭吵,則也在他們的兒子轉身後戛然而止了。
那或許是因為, 唐英所說的“離婚”這個詞實在是太具有殺傷力了。
很多其實並不願意離開另一半的女人總是愛把“分手”和“離婚”掛在嘴邊。她們把這兩個詞當做威脅。但話說得太頻繁了, 到了後來,這兩個詞也就沒有了本該屬於它的力量。
可唐英卻並非如此。
她是一個對人對事都很認真的人。
同樣地, 她也不會把她不想做的事輕易地說出口來。她不喜歡, 或者說她不習慣把自己說出口的話變成“謊言”。
正是因為這樣, 她的那幾句話才會讓她的丈夫瞬間熄火。
隻是他們這對夫妻實在是在一起得太久了。
久到……單總甚至都沒想過他的老婆還會離開他。仿佛他們的這一輩子,早就已經綁在一起了。
是啊, 那麼多風雨都經曆了。
為何會在他們都已經老了的時候, 在身為丈夫的那一方掙到大錢以後還發生這樣的事呢?
在這個男人中的成功者看來,女人不都是因為男人“沒用”才會離開的嗎?
和單總所說出的“金錢威脅”相比,唐英的話並不具有很強的侮辱性。然而要論起“恐嚇”的威力,卻絕對是唐英所說的話更強。
它所意味著的東西, 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唐英還說出了那句——你的那些錢, 先分一半給我。
這還得了?
它既然觸碰到了單總內心最深刻的恐懼, 就必然也會讓他感覺到勃然大怒。
他的內心在叫囂著:你配什麼拿我的錢?錢是你賺的嗎?老子賺的錢, 和你有關係嗎?唐英, 你可彆心太黑了!
可當一貫溫柔包容的妻子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向他, 他卻是連發怒的勇氣都沒有了。
對於貧窮的男人來說,妻子要和他離婚,那意味著他的一大筆“財產”想要離開他。
而對於真正富有的男人來說, 妻子要和他離婚, 則意味著他的一大筆資產很可能會離他而去。
於是乎, 這個在家中向來就是說一不二的男人終於不敢了。
他隻會說:我不同意!
此時單總的心裡雖然還有火, 卻是不敢再接著當年激怒他的妻子,讓矛盾再次升級了。
他又氣又驚,並打算今天晚上不跟老婆睡一間了。反正女兒的房間正空著,他也可以去女兒的臥室睡覺。
隻是他們的女兒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家住了。
那應當有兩個季度了。唐英讓家裡的阿姨每周都給女兒的房間進行打掃,讓它保持乾淨整潔,通風透氣。但女兒的床墊和枕頭什麼的,卻是因為放在那兒會積灰,都收起來了。
單總於是隻得大晚上的,自己去找枕頭被子,床單以及被套。
他原本想要證明他老婆過去所做的那些事都很簡單,也都隻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於是他一生起氣來就想自己做,用來證明這樣的事他也可以做。可他卻是連找個被子,找個床上四件套都花費了將近半小時。
他喊老婆,老婆非但不應,還把臥室的房門一關,睡覺了。
但家裡到底還有個住家阿姨,於是單總又去敲阿姨的房門,大半夜的把人叫起來替他收拾出個能睡的床來。
瞧,他還是能找到一個女人來替他做這些事的。
等到床收拾好了,單總就一肚子氣地躺上去,並給他的那朵“溫柔解語花”發起了消息,也發起了牢騷,說出了一堆堆控訴的話語。
他今晚是自己一個人睡在這間屋子裡,於是他也就再沒了顧忌。他就像是個終於沒了管束的男人,連最後的那層遮羞布都不再有了。
單總躺在床上不睡覺,既給外頭的女人發送文字消息,又給人發語音消息。到了後來,他越說越來勁,就乾脆和“那個女人”打起了語音電話。
“她居然跟我說,要跟我離婚!”
“離婚就離婚,她要光是自己一個人走,我還就讓她走了。反正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了。以後可有她後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