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白出了灶房,柳氏也跟著出來了。
她想著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與閨女爭執,私下再問問閨女,是不是害怕陳家的人,所以不敢去。
“娘,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非要給那五十兩銀子嗎?”陳宛白一針見血。
柳氏被噎了一下:“這有何問題?陳家到底養了我們十幾年,五十兩銀子是我們該出的。”
“哦?養了我們?”陳宛白眉頭上挑,意味深長:“我作為陳家的孩子,養我不是應該的?你作為陳家媳婦,養你不也是應該的。如何就要出這筆錢?”
說話間,陳宛白湊近了柳氏,想要看看柳氏到底如何回答這些問題。
柳氏節節後退。
最後,她並不回答,隻一聲不吭,扭頭進了灶房。
算了,閨女不去就不去,她自己去,還錢而已。
隻有還了這錢,她心才安啊......
可,她不能告訴閨女。
陳宛白扛著鋤頭,又下地去了。
真的是,煩死了。
一天天的,挖不完的地。
她不由得想到那些穿越小說裡的主角,紛紛靠賣方子、賣豬下水、賣美食發家致富。
因為那些,是真的來錢快啊。
在地裡刨食,鋤頭柄挖斷了,手掄圓了,都隻能混個半飽。
唉......
方子,她也不是沒賣過。迫不得已時,確實也出了幾個簡單的方子。
也不是說賣方子不好。隻不過,她終究隻是個山裡土生土長的農婦,上查祖宗十八代,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拿出什麼罕見的方子來?
但凡得罪一個權貴,隻怕她的結局淒慘可想而知。
陳宛白不想自己被當成怪物,下場多半是燒了。
外頭的不提,單說柳氏吧陳宛白已經隱約感覺到柳氏對她起了疑心。。
不過是因為她一直對自己的閨女不了解,再加上需要和閨女相依為命。
縱使察覺到些許異樣,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如今,日子好過了些,吃飽了喝足了,閒得沒事了,就要東想西想了。
陳宛白再次歎了口氣,扛著鋤頭到了地裡。
勤快的除了自己,還有洪氏。
陳宛白沒把鋤頭柄挖斷,但洪氏卻實打實地挖斷了鋤頭柄。對此洪氏還十分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問陳宛白借了柴刀,自己削了個新的鋤頭柄。
掄圓了胳膊的是她,也是洪氏。
隻不過才月餘的工夫,洪氏的身體就明顯結實了不少,肌肉線條在勞作中變得愈發分明。
陳宛白瞧著洪氏,已經想不起幾月前張老婆子葬禮上的洪氏是什麼模樣了。
變化可真大。
所以說,環境能造就人。
變化不一樣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想到這裡,陳宛白覺得,挖地也不錯,雖苦雖累,但起碼不用擔心被當妖怪燒死。
菜地裡的草剛除完,陳宛白就看到柳氏從院裡出來,朝村子的方向去了。她心知肚明,柳氏這是自己要去還錢了。
想了想,陳宛白便也扛著鋤頭回了家,放下鋤頭,進屋換了身衣裳,也跟著邁步往村裡去。
她並不急,因為這會兒陳家真熱鬨著,柳氏過去的早,估計還得挨頓罵,去得晚,指不定還能得到幾句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