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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天,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般,緩慢而沉重。烈日高懸,刺眼的光芒灑在大地上,空氣仿佛凝固成了一層厚重的幕布,籠罩著一切。
樹蔭下,柳星河手中的蒲扇揮個不停,試圖帶來些許涼意。汗水順著額角無聲滑落,化作細細的水流,慢慢滲透到他已然濕透的衣衫。他感到悶熱難耐,心中不由得開始思念起往年家中的生活。丫鬟們環繞著他輕輕打扇,涼亭四周擺放著冰盆,還有那美味解暑的冰酪。
然而,腦海中突然閃現的一個人影,卻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打消了對家中生活的向往。相比之下,還是眼下的日子更有趣。
大概就像是城裡的孩子,想要跑到山溝裡玩耍,覺得一切都新鮮有趣。
他甩了甩頭,拋開那些雜亂的念頭,笑著朝不遠處正在插秧的人們喊道:“表妹們,過來歇一會兒吧!”
不遠處的表妹們一個都沒有理會柳星河的喊話,埋頭苦乾。眼下她們隻想著趕在日頭完全升起來之前多插幾畦秧苗,待會兒日頭上來了,就無法乾活了。
柳星河見表妹們忙得不亦樂乎,覺得好玩,起身走向田間。
“表妹,表哥來咯~”
喊完,他學著她們一樣挽起褲腳,試著下田,剛踩進泥水,便感覺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他手忙腳亂地穩住身形,耳邊已經傳來了笑聲。
“表哥,你這細皮嫩肉的,還是坐樹蔭底下涼快去吧!”陳宛蓉抬頭瞟了他一眼,嘴角含著笑意調侃道。
聽說這位表哥原來是地主老爺家的少爺,從來沒乾過什麼重活。隻因家中父母雙亡,他才來投奔唯一的親人柳氏。
柳星河尷尬地笑了笑,低頭看看自己沾滿泥巴的雙腿,心裡暗暗感歎,竟比踩梅花樁還要難。
“行了,彆發愣了,去幫荷花嬸把秧苗提過來。”陳宛白指了指不遠處的育苗田。
柳星河應聲點頭,走過去,一手拎起一個簍子,提著秧苗回來了。看著丁氏熟練地拋秧,他心裡一動,學著她的樣子,也拿起一捆秧苗開始往田裡拋。
“間隔大一些。”丁氏提醒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烈日逐漸爬上了天空,空氣愈發悶熱。田裡的幾人額頭的汗水愈來愈多,然而秧苗也已經差不多插完了。
丁氏抬起頭,長長地舒了口氣,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對其他人說道:“好了,最後這一畦插完就能歇一會兒了!剩下的,傍晚再來吧。”
幾人加快手中的動作,完成了上午的任務。她們從田裡走出來,在柳星河的招呼下,走向樹蔭處休息。柳星河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壺涼茶,見幾人上岸,連忙倒了幾碗遞過去。
丁氏喝了幾口茶,回頭望了一眼剛插完秧的田地,仍有些疑慮:“小白,這真的行嗎?”
隻因村子裡人都是隻種一季稻,陳宛白準備再種一季,丁氏有些不看好。不是她不知道二季稻,而是無人種,不確定這種稻米的收成如何。
“而且,”丁氏低聲繼續說道,“種兩季的話,糧稅怎麼交?是不是要交雙份?”
陳宛白輕輕搖頭,笑著解釋:“荷花嬸,放心吧,糧稅跟一季稻是一樣的,不會增加負擔。我已經問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