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當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注視，她主動開口問他，“有事？”
“沒有”，老八收回目光，較厚偏黑的唇動了動，“那天把你錯認成我娘們了，我道個歉”。
蘇沫挑眉，也看到了他臉上幾道淺淺的水泡留下的疤痕，她接受了他的道歉，“沒事，酒精誤事，這東西該少喝”。
“當然”，老八專心的開著車，不在和她說話。
出了隧道，外麵的雪地已經徹底化完了，一片濕潤的地麵上露出了不少喪屍屍體，都是這些人打下來堆在路邊的。
李謙坐在副駕駛內，精神力展開，絲線猶如觸手一般向外蔓延，他沒有展開到極致，而是小範圍的搜尋著潛在的危險，因為直覺告訴他，那重傷過他大腦的東西，不是簡單貨色。
他們出來的路上，並沒有按照那日來時的路線走，這裡的岔路口很多。
黎明選擇了一條被隕石擊中過的街區。
整條道路兩邊的房子和樹木都被大火燒的支離破碎。
漆黑的殘垣斷壁，一具具或躺或倒的炭化屍體在雪後都暴露了出來，由於路麵上的屍體眾多，車子不得不在這些脆嫩的炭化屍體上碾壓而過。
天地間一片死寂，唯有車輪碾壓屍體的動靜讓人感到麻木又絕望。
被隕石炸毀的數十棟坍塌房屋現在看來就是大量水泥磚塊垃圾堆砌的墳山，一座又一座的連綿不絕。
為什麼選擇這條路？
蘇沫想，或許是因為房子的坍塌，周圍的視野較好，能及時發現屍群吧。
他們很幸運，這片街道，沒有發現喪屍。
前麵的車子停了下來，離煉精廠不遠了。
原先，那裡被群屍包圍，雖然被吸引走了一批，但為了防止意外，黎明選擇在遠處先觀望一會。
他走上了一棟隻被炸的剩了一半的四層小樓，拿著望遠鏡看著煉精廠的方向。
蘇沫他們也下了車。
打開車門，她一腳就踩在了一隻漆黑嬌小的斷手之上，炭化導致的脆嫩，還能聽見被踩斷的喀嚓聲。
蘇沫低下頭，原來，車底下還有一具被燒成蝦米一樣佝僂的孩童屍體。
她皺眉，縮回腳，內心有些難受。
趙長笙也發現了下麵的屍體，不禁唏噓，“好慘”。
陸琛將蘇沫拉到了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
蘇沫咬著唇，歎了口氣。
他們都看過太多的慘像，但唯有孩子，讓蘇沫有些接受無能，他們都還這麼小，卻要承受這些本不該承受的事。
李謙也爬上了那座殘破的房子，觀察著煉精廠的情況。
隱約看到煉精廠大門被破碎後，他皺起了眉。
下來後，李謙徑直到三人麵前，“喪屍不是很集中，但門口的土牆已經被破壞了，我暫時也發現不了什麼大問題”。
蘇沫：“我們要在那呆到晚上吧，煉油的過程很漫長，不過剩餘的那些燃油罐裡的儲備倒是可以帶走”。
“看他們吧，這一趟，是為他們而來”，李謙將視線投向還在屋頂觀察的黎明。
又等了一會，黎明下了屋頂，彎腰探進車窗裡和丁岩說了什麼，他才招呼著大家上車。
車子重新啟動，直直奔向煉精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