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立時慌亂起來,忙著收拾行李。
大太太就去跟同樣被堵了嘴三老太太輕聲說話,“三嬸,你彆怪侄媳fù以下犯上,隻是若不堵了你的嘴,那些個辱罵六弟妹的話被人聽了去,可怎麼是好?所以啊,你就暫且先忍忍,等回了府,你想罵就罵個夠。畢竟,要罵六弟妹,那也得當著老六的麵才有用處是不是?”
忽然,有人尖叫了聲。
大太太被唬了一跳,“出了什麼事,這般大驚小怪?”
尖叫的人正是她身邊的大丫鬟,這會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伸出根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三老太太牀下,帶著哭腔道:“太、太太……下頭有個死人……”
“什麼?”大太太打了個寒顫,急忙讓人彎腰去將下麵的人拖出來,“還愣著做什麼,快拖出來!”
幾個膽大的就壯著膽子俯身,幾乎是閉著眼睛將下麵的人拖了出來。
頭上糊著血,麵sè青白,嘴裡還塞著汗巾子。
可不正是遍尋不見的春平!
大太太哆嗦著道:“死、死了沒?”
丫鬟伸出根手指橫到春平鼻下小心翼翼地探著,驚喜地道:“太太,還有點熱氣!”
這便是快死,還沒死。
大太太心裡稍安了些,扭頭看向三老太太時,神sè卻愈加複雜起來。
為了**,連心腹大丫鬟都能打得半死,這人怎會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轉眼間,尋到了春平,大太太就忙讓人去找了宋氏回來,同她商量道:“原定著明日才下山,這會突然提前,雖能借著老太太病了的由頭,但昨夜動靜不小,老七家的跟三弟妹想必心裡頭都懷疑著,我們午時要啟程,卻不好顯出急態來。”
宋氏道:“還請大嫂先想法子將春平幾個並那賊人送下山去,我們且等用了午膳再走不遲。”
這樣一來,時間就充裕了些,也好想想法子敷衍過蔣氏幾個。
兩人就又分散開,各自著手準備起來。
大殿上,七太太跟蔣氏湊在一塊,嘀嘀咕咕地討論著昨夜的事,一個說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一個則說似有人尖叫。
說到最後,卻也不知哪句話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謝芷若不被允許在旁聽兩人交談,正閒著無事可做,便瞧見了謝姝寧在同月白悄悄說話,登時不悅起來,大步走過去,對謝姝寧道:“八妹妹,昨兒你可抽過簽?”
“不曾,六姐這是抽到什麼好簽了嗎?”謝姝寧敷衍著笑了笑。
謝芷若就得意起來,“那是自然!”
謝姝寧微笑著,點點頭,不再接話。
“你怎麼不問問我抽了什麼簽?”謝芷若見狀卻不高興了。
謝姝寧沒有心思搭理她,附和著問道:“六姐抽了什麼好簽?”
謝芷若笑得愈發得意洋洋,道:“我抽到了隻有淑太妃一人抽到過的簽!”
“哦?這麼厲害。”謝姝寧聽到淑太妃三個字,倒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說起來,謝芷若前世嫁給了皇子,也成了皇家的媳fù,倒同淑太妃走的路子相似。隻是這一回,慶隆帝逝世,肅方帝登基,天下都不同了,謝芷若將來會走什麼路,謝姝寧已不敢肯定。
何況,戒嗔和尚本就是個騙子。
等謝芷若顯擺完畢,扭頭走人後,謝姝寧就朝著她的背影冷冷撇了撇嘴。
轉過身,就撞見了才被她在心裡罵了騙子的戒嗔和尚。
謝姝寧心中一動,笑吟吟迎了上去,恭敬地施了一禮,道:“大師,我想為父母兄長各自點一盞長明燈,不知要多少香油錢才好?”
聽到香油錢,戒嗔眼睛發亮,笑著念了佛號,“八小姐孝心感人。”誇讚了幾句,他也並不主動提錢,“香油錢乃是小姐對佛祖的心意,多少並不要緊。”
周圍人來人往,謝姝寧笑著,忽然問了起來:“不知道可有點不燃的長明燈?”
戒嗔微怔,望著謝姝寧的眼神裡多了絲探究意味,“一切,皆是空。”
皆空,那自然也就是說,什麼都可能了。
謝姝寧頰邊的笑意漸漸擴大,“那就勞煩大師替我祖母也點上一盞。”
恰逢七太太跟蔣氏走了過來,聞言便誇她,“阿蠻可真是孝順。”
“阿蠻對佛祖亦滿懷誠心,大師說香油錢代表心意,那我是不是該多添些?”謝姝寧佯作天真,仰頭問七太太兩人。
蔣氏酸溜溜地道:“六弟妹手頭寬綽,自然該在佛前多添些才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