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則肅方帝說的話不假,等到他仙逝,這天下自然是太子的,但太子怎麼聽著這話都覺得不對味。他低垂著的麵上露出皺巴巴的神情來,先前來時路上還隱約帶著的困倦之意,這會更是消的一乾二淨。
驀地,肅方帝揪了揪他頭上的發髻,將他的臉都扯得仰了起來,幾乎能看到自己的下巴。
琴聲漸起,歌聲應和。
肅方帝慢吞吞鬆了手,一麵敲擊著榻上矮幾附和底下的琴聲,一麵對太子說道:“朕平素不大見得著你,也不知你竟成了這幅性子,還不如你皇姐甚多。”
幾個孩子裡,哪怕是太子也不比惠和公主紀桐櫻討他喜歡,隻漸漸的,連帶著一直心疼著長大的女兒,似乎也不大打緊了。
他隨口一說,太子卻沉默了下去。
漸漸的,太子擱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攥緊,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他吃驚地看著底下的兩個人。
當著他的麵,底下的人彈唱的竟是yin詞豔曲……
他年紀不大,可那些字眼落到了耳中,他焉會聽不明白。
“起來,把衣裳脫了。”
就在他心驚不已的時候,一旁的肅方帝已坐正了身子,笑吟吟吩咐下頭的人,將衣裳脫了。
當著太子的麵,底下的那兩個美人似也有些羞怯,遲疑著互相對視了一眼,並沒有立即便將衣裳脫了。肅方帝頓時著惱,隨手抓起手旁矮幾上的白瓷茶杯便重重擲了出去,將其中一人的鼻子砸破,驚呼一聲倒了下去。
“哐當——”
茶杯落地,滴溜溜轉了兩下。
一道殘茶在地上畫了條筆直的線。
另一個仍好生生站著的美人,趕忙將衣襟一解,手忙腳亂地將外衣脫去。
肅方帝坐在上首,漫不經心地繼續道:“把褻.衣也脫了。”
太子在旁聽得眼睛一瞪,候在外頭的小潤子也是聽得一怔。
肅方帝神色悠哉,“快。”
話音落,美人衣衫已是儘褪。
沒得肅方帝的話,她不敢遮,兩隻手便隻抓著褻衣垂在身側,胸前白生生鼓囊囊,儘數袒露在人前。
太子大驚失色,猛地低下頭去,一動不敢動。
肅方帝則泰然自若地仔細打量了兩眼,皺了皺眉:“倒是小了些。”
赤著上身站在那的美人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胸前兩隻玉兔緊跟著高高一竄,尖端一抹紅玉,緋如春櫻。
肅方帝哈哈一笑,手一抬已落在了太子肩上,親熱地拍拍太子的肩,笑道:“快抬起頭來瞧瞧。”
太子哪裡敢抬頭,低聲喊他:“父皇……”
“等再過個兩三年,你便知其中妙趣了!”肅方帝掰著他的下頜,硬生生將他的頭給抬了起來,逼他往下看,“這好的皮子,白而透,摸上去滑膩不粗,輕輕一碰可見緋色,叫人食髓知味。”言畢,他忽然揚聲喚了跪在那的美人過來,又抓起太子的手,便要往那美人白生生的乳上落去。
太子尖叫一聲“父皇”,霍地掙脫開去,踉踉蹌蹌地便往外頭跑。
肅方帝一個不察,他已飛也似地朝帷幕撲了過去。
厚重的帷幕像是被罡風吹起,發出“嘩啦”一聲重響。
太子腳下趔趄,方出帷幕便差點摔倒在地。
小潤子眼疾手快,匆匆一扶,勉強將他給扶住了。
太子眼中含淚,看了小潤子一眼,手一掙便跑遠了。
帷幕後,肅方帝高聲喚小潤子。
小潤子忙打發了兩個人去護送太子回宮,自己撩簾而入。
肅方帝道:“太子走了?”
“是。”小潤子低著頭。
肅方帝不悅地拍了拍身下軟榻,“沒出息的東西!”
罵了幾句,他驀地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在地上落下一片陰影,他瞥一眼地上的美人,隨後扭頭看小潤子,道:“去,把那蠢東西給朕追回來!”
小潤子想著方才太子離去時眼中的淚花,垂眸同肅方帝道:“皇上,清虛道長前些日子使人送來的那幾枚丹丸,如今已到能服的時候了。”
肅方帝聽到丹丸,便沒了繼續見太子的興致,道:“罷,你去取丹丸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