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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媽媽張了張嘴,帶著些許無奈解釋道:“她算哪門子的太太……若是稱她太太,那您又算什麼?”
宋氏搖搖頭:“你不喚她太太,難道這事就能變了不成?左右都如此了,一個稱呼又能如何。你若當著長房諸人的麵喚她表小姐,你當他們會如何看待?你是我身邊的人,豈不成了我吩咐的?”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聽得桂媽媽怔住,“是奴婢自作聰明了。”
事已至此,宋氏也隻能歎口氣不繼續往下說了,另轉了話鋒道:“陳氏想要我惹禍,我如今將禍丟回了她身上,也不知她會如何惱。”
這些日子,前些陳氏送來的人,被桂媽媽敲打過後,也逐漸開始當用了。此刻在外頭守著的人,多半一人是延陵帶來的,一人是謝家的。不論何時,隻要舍得銀子,出手大方,那些個做下人總會見風使舵的。隻不過牆頭草,不能擔大責罷了。
外頭雖有陳氏送來的人,但兩人說著話,聲音卻並沒有壓得太低。
宋氏同桂媽媽單獨說話時,用的是延陵當日的土話,莫說謝家的人聽不明白,便是謝姝寧許多字眼也都聽不大懂。
她前世在延陵不過長至四歲多,便來了京都,又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所以這會,她躲在裡頭想要聽聽宋氏在跟桂媽媽說什麼,卻隻能模模糊糊的明白她們在說陳氏,旁的卻是一概不知了。
短短的手指頭戳著簾子,她想了想,便輕手輕腳地重新退回炕邊。
丁香看著她,不知她要做什麼,一臉疑惑。
偏生方才謝姝寧示意她噤聲後,自己也一聲不吭。
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大眼瞪小眼,靜悄悄地一個坐,一個站。
外頭宋氏又同桂媽媽說起心事來:“我想著,待過了年,等天日稍暖些,帶著阿蠻去上香。早先在延陵時,我便曾有耳聞,京都的普濟寺香火鼎盛,主持戒嗔大師更是時常被聖上宣去講經。阿蠻早慧雖是好事,然而古語說慧極必傷,絕非沒有道理,若能得戒嗔大師指點,想必將來能福澤延綿。”
說到底,她仍對之前聽到的囈語耿耿於懷。
桂媽媽卻不知情,聽到她準備帶著謝姝寧去上香,隻當是其想要紓解鬱結,便讚成地點頭。
抬起頭,桂媽媽忽然想起了一事,便問宋氏道:“太太,您還記得白家的那位瑾姑娘嗎?”
白瑾?
宋氏微愣,有些不確定:“可是城西白家的瑾姐姐?”問完她卻又是想起來了,“你這般一提,我倒是記得了,她似乎正是嫁到了京都。她出嫁前,我還送了賀禮去的。”
說著說著,宋氏忽然“哎呀”一聲,失手打翻了手邊的茶盞,“對對,我記得她嫁進了端王府做側妃!”
數年過去,記憶已經隱約有些模糊了,然而這會卻又像是浮雲散去,一件件往事隨即顯現了出來。
宋氏記得自己準備賀禮,可最後卻似乎並沒有送出去。
延陵白家是當地的望族,宋家雖有錢,卻比不得。加上宋家的人一貫甚少在外走動,她昔日同延陵幾家小姐的交情也淺得很,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大概也就隻有白家的嫡次女白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