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人跪他,還是幾十年前沒解放的時候,這人到底是要整哪出,他急忙往旁邊挪了挪。
“彆拜我,我就是空有頭銜,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
小誠卻對著他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響頭,那“咚、咚、咚”的聲音,聽得白鈺澤隻覺得肝顫。
“你到底要乾嘛,你說,彆想道德綁架我。”
小誠語氣十分認真,“希望邪神大人能幫我照顧好許之誠,離了我,他肯定是沒辦法在這裡生存的,作為回報,我替您當祭品,求您。”
聽完,白鈺澤眼神複雜地看著小誠,這還是小誠暴露本性後第一次這麼畢恭畢敬。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未認識過這個本不該擁有肉身的傲慢少年。
他似乎明白了小誠為什麼會有肉身,那些人說什麼來著,‘被愛的靈魂會長出血肉’,在這裡具象化了。
白鈺澤真的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更不是一個善良心軟的神,他是邪神,是集世間所有罪惡於一體的化身。
可此刻看著麵前的少年,不知怎的,就是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開不了口。
小誠看出他的猶豫,趁此機會補充解釋,語氣急切,眼中滿是渴求。
“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幫你,自從那個人渣走後,偽神便選了許之誠做新的傀儡,要他代替人渣幫忙找祭品。”
“他哪裡懂這些,全是我在操控一切,我成了罪無可恕、自己最討厭的人。”
“我答應過他,一定會讓他痊愈離開醫院,他的病現在隻剩下人格分裂,我走了他不就好了,您就當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白鈺澤到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麼小誠之前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自己一開始的舍友是他,又為什麼會舍命跳湖救自己。
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保著許之誠罷了,這麼大一個局,不過是為了給他在乎的人謀條活路罷了。
算了,就當是還他跳湖救自己的恩情,“起來,隻能暫住,到時間你不把他接走,我就把他丟掉,反正你那時候也不在了,管不了我。”
小誠原本還情真意切,嚴肅又認真,聽到這話,一秒破功一般,站起身瞪著白鈺澤,“你好歹是個邪神,怎麼能言而無信。”
他理直氣壯,故意刺激小誠,“正因為我是邪神,所以我有言而無信的資本,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看我不爽,行啊,我等著你來製裁我,隻要你能活著回來。”
小誠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你給我等著,要是我還有回來的那一天,發現你對他不好,我一定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白鈺澤目的達到,笑得更開心了,雖然在小誠看來格外欠揍。
一個b級副本,再地獄能地獄到哪兒去,況且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小誠,小誠不能也不允許死,他必須活,隻能活。
他拍了拍小誠的肩膀,“好,我在這裡等著,你可不要讓我失望,走吧,好好和你弟弟告個彆。”
小誠點點頭,將身上的濕外套脫掉,換了身乾爽的衣服,兩人一起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