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趁現在……現在,張光宗還要照顧母親,跟他那些富貴朋友演戲,一時抽不出身,你應該在他之前,就把這件事情寫出來。”
她放慢腳步,壓低聲音,免得被小孩兒聽到,“柏哥兒受傷,你不難受嗎?當初你想找真凶的憤怒,後來找不到的絕望,對弟弟的心痛和對凶手的痛恨,一直到今日終於找到真凶,對縣太爺的感激等等,這一整個心理曆程,你身為‘受害者的家屬’,你最有發言權,隻要你的文章足夠好,不止能把張光宗釘在恥辱柱上,你將來登上仕途,也會有好處的。”
她從不輕視男主的本事和氣運,但,韓鬆可是原告啊!
他天然就占據道德至高點,再打個時間差,如果這樣他的文章都比不過渣男,那這一局就是活該輸,誰叫她自己不會寫文章呢!
快到林寶月家門口時,韓鬆接回了弟弟,耳語了一句什麼,然後兄弟倆忽然跪在地上,給林寶月施了大禮。
林寶月真是活生生被嚇得跳了起來,實在不適應古人這種隆重的禮儀。
韓鬆正色道:“大恩不言謝,寶月,之後你但有所命,韓鬆絕不敢辭。”
林寶月足足避出去十幾步,不受他這個禮,遠遠道:“好了好了!快起來吧,不用這麼多禮!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韓鬆仍舊給她磕了一個頭:“在你也許是小事,在我們兄弟卻是恩同再造,我嘴笨,不會多說,但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的。”
林寶月連忙擺手:“行了行了,快起來!趕緊起來吧!”
這會兒已經有人看到了,好奇地過來打聽,韓鬆就坦然跟彆人說了。
要知道,上午衙門來拿人時,好幾個人都看見了,心裡正犯嘀咕呢,這會兒終於得到了答案……原來是張青芝害了柏哥兒啊!
大家頓時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喲喲,這一家子啊,真是沒一頭好蛆!”
“就是啊,禽獸不如,這麼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大家紛紛吐槽,痛罵張家。
家裡的娘親嫂子聽見聲音也出來了。
罵張家這是她們最喜歡的話題,事兒還沒聽明白呢,就趕緊跟著罵。
林寶月看韓鬆有點不自在,尤其小韓柏,才六歲的孩子,跟著跑了大半天,抱來抱去的,估計也累了,便岔開話題問:“嬸兒,今兒福叔他們去太平村了?”
“對對,”林福媳婦笑著道:“虧了你先請了你福叔,如今他們幾個,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一大早就去了!”
也不用林寶月問,大家一連串就開始說,林寶月笑著朝韓鬆擺手,讓他帶著弟弟先回去,一邊笑吟吟聽著。
因為自己村裡,還有十座塔要紮,所以老族長留下了幾個人,這幾個人是輪著的,到時候也能分工錢。
派出去的人,去了太平村,直接不回來,晚上也守著,先把那個嚴防死守的架勢拿出來,等回頭,再執行林寶月的計劃。
很快就有工錢拿了,大家全都興奮莫名,七嘴八舌在說。
正說著,有個婦人慢慢走了過來,遠遠看著林寶月。
林寶月抬頭一瞅,是住在不遠處的林西媳婦,就朝她笑了笑。
看林西媳婦勉強撐著一個笑,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林寶月心裡就尋思,她找她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