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便察覺母親對他的失望,心裡著急,越著急越學不好。
加上父親那邊學習的內容越發複雜,漸漸地,小天才一看到母親畫的畫眼神就變了。經常不由自主地趴在畫布上小手劃來劃去,想把畫上的雜亂撥順,把父母全嚇壞了。
不讓撥畫,他就頭疼得不行,除非眼不見為淨。
“父親很生氣,母親很內疚,不再勉強他學畫,從此她的作品一直很柔和。”他因此一眼看出那幅畫有問題。
柏少華繼續說著,語調平平,“為了讓小艾伯早日康複,母親很少去探望他,一直都是我單獨去。”
所以兄弟倆一起玩耍的時光最多,也最深刻。
他的話聽得蘇杏頭皮一陣發麻,不安地在他懷裡縮了縮。她家裡好像也有兩個小天才,而且學的東西還蠻多。
“少華,小菱小野學的好像也蠻多……”
小菱學巫醫是婷玉提出的,小野的機關術是她求來的,孩子們都是順從她的心意在學。
如今想想,她跟柏女士的作為好像差不多。
“生活上的基本常識,防人技巧,懂得越早越好。”柏少華安慰她說,“拜師學的是愛好,他們要是不喜歡完全可以提出來,你彆把人家的失敗經驗套在自己身上。”
妻子和他母親的性格猶如天壤之彆,一個柔和,一個強勢。
她想做一個專製的母親有點困難。
而他一直著重開發孩子們在思維上的獨立性,遇事善於用自己的頭腦去思考,去判斷,決不盲從。
所以他們家不存在那種悲劇。
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孩子爸是個聰明人,有他的保證,蘇杏那顆懸得老高的心落回原位,在這時候才想起另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也就是說,你哥或者你父親懷疑你……是艾伯?!”
聽了她的話,原本神色冷凝的男人默默地展顏一笑,含笑的雙眸看過來在她的額頭上親一下,“對。”剛毅的臉龐露出溫柔的神情,越發顯得帥氣迷人。
“事關兒子的精神問題,更怕彆人利用這個秘密刺激他的情緒,父母親約法三章不得向第三者透露。父親甚至事後對母親做了催眠,確保這事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說到這裡略停頓,加了一句,“艾伯當時還小,所以我也知道。”
父親對母親做的催眠留有餘地,讓她潛意識中不在小兒子麵前提起畫畫的事,同時下意識地避開尖銳棱角的畫風。
所以,這事他不假手於人,寧可自己親自來。
說完事因,他全身放鬆地靠著椅背,眼神放空,“一晃十幾年,父親真的老了……”
居然主動把兒子的弱點告訴外人。
不,那些不是外人。
在老頭的心裡,他們都是他的兒子,都是他目前手上可用的自己人。
他輕鬆了,蘇杏卻疑慮重重,坐起來儘量離他遠些。
“那你到底是誰?你很怕柏女士的畫。”一臉警惕盯著他的臉。
柏少華再次笑了笑,目光異常明亮地看著她,“你希望我是誰?”伸手欲撩一下她的臉,被她一把拍開。
“正經點。”
他隻好正經地告訴她,“相信我,我們兄弟都是受害者。”
腦海裡出現一個樂觀的小男孩,滿不在乎地開解自己的兄弟,“不用在意媽咪的話,她畫的就是怪獸還不承認,老說我蠢。我都看不懂,你當然也看不懂。”
他擁有迷一樣的自信和樂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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