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自覺地去追逐梁承安,無師自通地用舌尖試探。
察覺到他的回應,梁承安先是頓了一下,旋即索取得更凶。
他一手墊在江嶠的後腦勺上,避免他磕到門板,一手壓著江嶠的背,迫使他更加貼近自己。
江嶠的下顎被迫仰起,唇間的細微的聲音還未發出就被對方吞沒,背上出了一層淺淺的汗,不覺得冷,反而覺得體溫熱得厲害。
安全門外是嘈雜的後台和禮堂,感應燈亮起又熄滅,昏暗的樓梯間像是另一個空間,除了兩人彼此交纏的呼吸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片刻而已。
梁承安的外套被揪出了淺淺的痕跡。
他微微拉開點兩人的距離,一手扶著江嶠的後頸,低聲問:“這樣呢,夠軟了嗎?”
“……”江嶠喘著氣,理智慢慢回籠。
他稍微平複了一下呼吸,才出聲說:“夠了,不要弄花我的妝。”
梁承安:“……”他發誓他聽出了江嶠語氣中的嫌棄。
江嶠說完將依舊抱著自己的梁承安推開,語氣冷靜地對梁承安說:“謝謝你,我要回去做準備了。”
前一秒兩人還親密無間的唇齒相交,下一秒江嶠就恢複了平日裡冷淡疏離的模樣,切換速度快得令梁承安挑了下眉:“就這樣?”
“不然呢?”江嶠不解地看著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又沒有吃虧。”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理有據,聽在梁承安耳朵裡甚至還有些理直氣壯。
成年人。
梁承安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個詞,在他聽聞的信息裡,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江嶠高二的時候直接保送清大芭蕾舞係,今年才剛滿的十八歲。
他這句“大家都是成年人”聽著還怪可愛的。
像是突然發現了江嶠不為人知的另一麵,梁承安有意思地笑了笑,說:“你說得對,成年人嘛。”
他上前將剛才鎖上的門鎖打開,主動幫江嶠拉開安全門:“演出順利。”
“謝謝。”江嶠對他說道,這一句“謝謝”也不知道是謝他此時的話,還是謝他剛才的幫忙,總之他謝過了,就誰也不欠誰的。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樓梯間。
梁承安回到座位坐下,旁邊的周文昂問他去乾什麼了,怎麼出去了那麼久。
梁承安靠著椅背,語氣輕鬆地說:“去樂於助人了。”
“大晚上的去做好事?你可真忙啊兄弟!”周文昂也不疑有他,“我跟你說,你剛才可是錯過了不少精彩的表演。”
梁承安不甚在意地說:“沒有錯過最精彩的就行。”
旁邊的同學聽到他們的聊天,也湊過頭來說道:“我跟你們說,聽說越到後麵的節目越精彩。江嶠你知道吧?論壇上的彩排視頻你看沒有?我就是等著他的壓軸呢!”
“唔,看了。”梁承安想到剛才江嶠那句“大家都是成年人”的話,不由笑了聲,“是很厲害。”
“咦?”周文昂從這一聲短促的笑聲注意到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好像很高興啊!”
“碰到了隻可愛的小天鵝。”梁承安半真半假地說道,“親昵又冷淡,令人捉摸不透。”
“天鵝?”周文昂愣了,“你大晚上跑去天鵝湖看天鵝啊?”
清大西區有個湖名叫天鵝湖,裡麵養了幾隻天鵝,也是學校的著名景區之一,隻不過禮堂在東區,兩者之間有些遠。
梁承安也沒解釋:“沒去,有隻迷路了剛好碰到。”
“你還喜歡天鵝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周文昂奇怪地問。
“以前沒接觸到,看演出吧。”梁承安三言兩語把話題帶了過去,並不是很願意和其他人分享剛才的經曆。
他思索著自己剛才要是對江嶠提出加微信好友的成功率有多大,旋即又從剛才江嶠的態度裡自行得出了答案,那就是成功率為零。
梁承安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嫌棄的一天,偏偏他還覺得挺有趣。
也不禁對接下來江嶠演出的節目更加期待。
此次彙演的節目一共十五個,整個彙演的時長定在三個小時,隨著節目一個個結束,時間一點點走過,大家的熱情不僅沒有減退,反而越來越高漲,畢竟越到後麵的節目越精彩。
第十三個節目結束,主持人上台,在短暫的介紹之後,語氣高昂道:“……接下來讓我們一起來欣賞舞蹈學院芭蕾舞係江嶠同學帶來的獨舞——《天鵝》!”
主持人的話落音的那一瞬間,梁承安心跳忽然重了一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舞台。
整個禮堂安靜極了,音樂聲響起,燈光如同清麗皎潔的月光,舞台像披了一層薄薄的銀紗。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幕布後出現,以輕盈卓越的淩空躍落入那片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