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執奕來得很快。
盛晏才分彆目送了其中三位下屬上車,最年輕的那位女副總叫的代駕還沒來。
顧執奕竟然就已經出現在了夜店門口。
他今晚是打車來的,車在路邊停下,車門被打開,率先映入盛晏眼簾的,就是顧執奕那雙逆天長腿。
等看見他整個人時,盛晏就興味挑了挑眉——
顧執奕今天,竟然穿得格外學生氣。
一絲不苟的白襯衣外麵加了件灰色衛衣,隻露出個襯衣領,瞬間便削減了單件白襯衣本身的禁欲味道,反而透出兩分“乖”來。
下半身也從黑色長褲換成了款式簡約的牛仔褲,搭配一雙純白板鞋——
這一身實在是“乖”得過分了,和顧執奕那張過於棱角分明,衝擊力極強的臉形成些許反差,卻並不違和。
毫無疑問,他一下車就吸引了夜店門口一眾年輕男女的目光。
許是因為今天這身穿著,讓顧執奕顯得不至於太過拒人於千裡之外,大膽的男生女生已經朝他嬉笑喊了起來——
“帥哥一個人?來跟我們一起玩!我們正好三缺一!”
“帥哥我也一個人!我們剛好可以拚個桌!”
“帥哥…”
此起彼伏的“帥哥”不絕於耳,連身邊明顯已經醉了的女副總都跟著驚歎出聲:“哇嗚這是從哪兒來的清純男大!長這麼帥不要命了?現在小年輕也吃太好了嗚嗚嗚!”
盛晏聽得好笑,他並沒有急於開口同顧執奕打招呼,視線卻從顧執奕下車的那一瞬起,就沒再從他身上移開。
目光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更要露骨直白,卻也比任何一個人都更含著絲絲縷縷纏繞的旖旎。
顧執奕當然也在看盛晏。
他一下車就鎖定了那道修長身影,以至於對周圍所有直白的招呼聲都充耳不聞。
隻目不斜視,大步向盛晏的方向走來。
對視片刻,盛晏忽然就玩心大起,他特意趕在顧執奕走來前,也向前走了兩步,在顧執奕麵前站定,之後忽然抬起手格外輕佻一勾顧執奕下巴,假模假樣學著門口一眾年輕男女的句式開口:“帥哥一個人?要不要跟我走?”
語氣裡調笑意味很濃,眼神亦如此。
顧執奕定定注視了盛晏兩秒鐘,才配合點了下頭,很矜傲般答了個字:“好。”
頓時就惹得一眾圍觀群眾起哄叫好——
他們不知內情,還以為兩人是初次見麵。
兩個人都好看得過分,隻是站在一起就格外養眼。
盛晏繃不住笑了出來,想起什麼,他又偏頭貼在顧執奕耳邊輕聲問:“今天怎麼穿這麼乖?”
他一靠近,白蘭地的酒香就混著身上淺淡的男士香水味道,一同往顧執奕鼻腔裡鑽。
顧執奕身形微繃一瞬,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反問:“哥哥覺得我這麼穿好看嗎?”
敏銳從中聽出了什麼,盛晏挑眉笑問:“特意穿給我看的?”
沒想到會被盛晏這樣直白戳穿,顧執奕腳步微頓,避開盛晏視線輕輕搖了下頭:“沒…隨便穿的。”
隻是聽著就很沒底氣。
且說了這句,他還忍不住抿唇又問了一遍:“所以…哥哥覺得好看嗎?”
明晃晃的期待都要從語氣裡流淌出來了,偏偏本人絲毫不覺。
盛晏當然看出來顧執奕是又在嘴硬了,也就愈發想要壞心眼逗他。
於是,盛晏沒回答“好不好看”,而是故意輕飄飄道:“又不是穿給我看的,還管我怎麼覺得嗎?”
大概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顧執奕倏然抬眸看過來,薄唇微張好似想要替自己分辯什麼,可另一道女聲就突然插了進來:“那個,盛總,我叫的代駕到了!我我我就先走了,您二位慢聊!”
女副總當然早已經反應過來她剛剛口中的“清純男大”,其實正是盛晏打電話叫來的人了。
想起自己剛剛感慨的那句“吃太好了”,此時看一看顧執奕的臉,又看一看盛晏的臉,女副總簡直難掩內心激動,隻想大喊一聲“原來吃這麼好的是我!這也太好磕了!”,滿心都隻想立刻回家和其他三位提前走了的同事激情八卦。
盛晏不知她內心所想,隻是點了點頭叮囑:“注意安全,到家在群裡說一聲。”
目送女副總也坐上了車,盛晏才將視線原轉回顧執奕身上。
卻見顧執奕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盛晏假意咳嗽一聲掩飾快要壓不住的笑意,故意裝什麼也沒看出來,隻是說:“好了,我們也可以走了。”
話落,他便率先轉身走在了前邊。
走了兩步,身後那道高大人影才跟上來。
似是做了半天思想鬥爭,顧執奕才終於開口,語速比平時講話都要快,還一副破罐破摔的語氣:“其實就是特意穿給哥哥看的,因為趙達…就是我那個室友說,你可能會喜歡我這樣穿。”
後半句倒是盛晏沒想到的,他心道顧執奕這室友倒是很會揣摩他人喜好,但說出口的卻是:“確實好看,不過主要還是你好看,所以穿什麼我都會覺得好看。”
這當然也是真心話——
畢竟顧執奕這套衣服本身其實沒什麼特彆,隻是格外學生氣而已。
全靠他那張帥臉和好身材撐著,才顯得格外出眾。
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顧執奕故作鎮定維持高冷“哦”了一聲。
可又一次染上淺淡紅暈的耳根卻已經將他出賣徹底。
盛晏無聲挑了挑唇。
又走了兩步,似是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麼,顧執奕遲疑開口:“哥哥沒開車來嗎?”
盛晏頓時失笑:“小顧,你該不會以為這麼晚我叫你過來,是讓你給我當代駕的?”
顧執奕頓了頓,搖頭悶聲:“不是…”
想起什麼,他又轉而低聲道:“對了,哥哥那件西裝…我已經洗乾淨了,但是剛剛出門太急,忘帶了…”
這種降智行為在顧執奕身上極少發生,但今天確實就是發生了。
之前視頻裡盛晏說了要見麵之後,顧執奕就真的什麼都忘了。
直到坐上出租車了才想起來。
盛晏這下倒是驚訝起來:“你還真洗了?”
顧執奕抬眉:“我之前不是就說了會洗乾淨嗎?”
他這句話問得很認真,語氣裡的疑惑意味毫不作偽。
盛晏仔細分辨了兩秒,才笑歎一聲:“我的錯…誤會你了。”
那天顧執奕問他要衣服時的眼神實在太灼灼了,盛晏還以為這人其實是想把衣服留起來的。
盛晏這話講得語意模糊,遲了兩秒顧執奕才後知後覺領悟過來其中意思,頓時就像觸了電般急切道:“我又不是變態…!”
總是沉靜的語氣都瞬間起了波瀾。
盛晏頓時更覺愧疚——
看來顧執奕比他原以為得還要純情。
殊不知顧執奕想的卻是——
那上麵東西是他的,又不是盛晏的…
他留著自己的這種痕跡,可不是變態嗎?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酒店大堂——
還是上次那家。
這個話題就此而暫時告終。
盛晏熟門熟路對前台女生開口:“一間套房,謝謝。”
邊說邊就準備遞出自己的卡。
顧執奕卻先他一步,言簡意賅:“我來。”
盛晏笑著睨他一眼,沒阻攔。
上次是他開的房,畢竟人是他先釣的,且當時顧執奕看起來像已經昏了頭,完全就跟著他走。
後來顧執奕有在微信上要給他轉賬,他沒收。
在盛晏看來自己本就不差這一晚房錢,重要的是體驗,他快樂了爽到了最重要。
何況顧執奕還是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