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榮譽(2 / 2)

“恪言同誌立了功,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所以部隊研究後,決定授予恪言同誌一等功的榮譽!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專門給家屬報喜的!”

所有人驚呆了,建國以來,解放軍延續抗戰的優良傳統,堅決為人民服務,而且立功無數。可是,像白恪言這樣,年紀輕輕就立下一等功,也是罕見的。

人群中,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更亮、更崇拜了。

包括幾個經理在內的所有人,都自發地為白恪言鼓起了掌。

鮮花和掌聲裡,隻有校嘉華心裡五味陳雜。

她也知道,白恪言的行為是一個軍人的天職,也是一個國民的本分。可也隻有她,最心疼他付出的巨大代價。

白恪言這次返鄉,用了婚假,年假,加上領導特彆獎勵的探親假,至少能在家待五天,足夠順順利利地結婚。

校嘉華立即向公司請假,並邀請大家,後天三十,都去青河村吃酒席。

白恪言猜到她是臨時請假,請韓棟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喜糖,熱情地分給大家。

校嘉華有些汗顏,準新郎考慮到的,比她這個準新娘細心多了。

許德順收了喜糖,立即無條件答應校嘉華的請假。一等功臣家裡辦喜事,當然要全力支持呀!

不僅如此,許德順見白恪言腿腳不便,還特彆批準,借出公司的小轎車,方便校嘉華結婚。

校嘉華受寵若驚,那可是隻有縣裡、省裡領導來視察時,公司才舍得開的。

為了能開車,她老早就考取了駕照,就等這一天了。

不過,郝連長和韓棟似乎還有其他安排,當天隻住在縣招待所。

於是,校嘉華真正過了一把司機癮。

她開著公司的小轎車,一路甜心蜜意,把她的解放軍丈夫,接回了青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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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裡時,天已經黑了。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新貼上去的春聯,在星星的照耀下,泛著喜慶的光。

隻有校家與彆家不同,大門敞開,還貼了一對紅彤彤的“囍”字。

走進院子,樹上、牆上都掛著各種喜慶的紅。屋簷下,堆著琳琅滿目的嫁妝,木製家具、棉被床品、鍋碗瓢盆……廚房裡,還掛著乾菜、臘肉、各種炸物,都是校老栓和崔麗芬這一個多月來,托人全新準備的。

嫁妝嘛,就是要提前打造,還要大大方方展示出來,才能顯示一家人的實力,和重視程度。

屋子裡點著煤油燈,老兩口和孩子們都沒睡。崔麗芬還在剪紙貼窗花,校老栓則哄著校大寶和小石頭,試穿剛做好的小棉襖。

“乖乖,穿了新衣服,等你們爹娘結婚的時候,可不許調皮搗蛋!”校老栓囑咐孩子。

小石頭嗯嗯地點頭,校大寶的聲音卻有些悶:“那個,解放軍爹爹,真的會回來嗎?”

崔麗芬笑:“當然了,你娘都等了這麼久了!”

這話說得,好像她這閨女有多恨嫁呐!

校嘉華紅著臉,小聲解釋:“白恪言,你不要想太多,這些年貨,都是我爹我娘隨便弄的。”

至於買年貨用的錢,早在三個月前,校嘉華就把她和白恪言的工資,都交給爹娘,讓他們看著籌備了。所以,至少有一半東西,也是白恪言的功勞

“嗯,我不想太多,我很感激爹娘為我們做的這一切。”白恪言說著,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校嘉華也忍不住,好笑地衝屋內喊了一聲,“爹,娘,我和恪言回來了!”

這一喊不得了,四個人齊刷刷跑出房間。小石頭似乎是從床上蹦下來的,匆匆忙忙,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白恪言怕他凍壞了,眼疾手快,丟掉手杖,把小石頭一撈,高高地抱起來。

校嘉華怕白恪言摔倒,下意識在旁邊扶著。

站穩後,白恪言才對校老栓和崔麗芬道:“爹,娘,我回來了。”

“好,好,女婿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老兩口樂得合不攏嘴,又不停地問:“女婿什麼時候到的?路上累不累?冷不冷?肚子餓不餓?還有,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白恪言一一回答了。

校嘉華見兩個孩子穿著新衣服,好奇的問:“這棉襖是哪兒來的?我不是已經從縣城,給他們買了兩套了嗎?”

不僅兩個兒子,今年冬天,就連爹娘的棉衣,都是校嘉華從縣城置辦的。

都說“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可校嘉華辛苦了大半年,又是采棉花又是做棉衣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人,也能穿上好衣服,不挨凍。

崔麗芬解釋:“這棉衣,是你大哥買的料子,你大嫂這幾天連夜縫製的。你要結婚了,他們拿不出太多錢,但是棉衣棉褲,還是自家做的好!”

小石頭在白恪言的肩膀上趴了半天,總算反應過來,這就是爺爺奶奶最近天天念叨的解放軍爹爹,是要跟娘親結婚的人。

於是,他甜甜地喊了一聲:“爹爹呀!”

小奶音清脆悅耳,白恪言的心都化了。

嗬,這語氣,竟然比自己平時回家都受歡迎,校嘉華微微有點酸。

傻弟弟!校大寶暗暗吐槽了一句,回屋取來小石頭的棉鞋,仔細給他穿上。

但是,他全程板著一張臉,似乎不太想搭理白恪言。

校嘉華不明所以,忍不住提醒他:“校大寶,你今天怎麼這麼沒禮貌?爹爹回來了,你也不叫人?”

“哼,他欺負你,他不是好爹爹!”

校大寶一甩手,氣呼呼跑回了屋子。

年輕的新爹爹,顯然沒有應對這種突發狀況的經驗,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