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姚子健就沒有在繼續說,而是耐心的等待這安子詳的答複。
片刻後,安子詳開口了。
“我需要幫你做什麼?”
“麒麟商會的酒水生意有很多是見不得光的,比如跟內務府的勾當,比如跟都察院的勾當,這些我很想知道,所以,我要他們的賬本。”
安子詳一愣,隨即語氣很強硬的回道:“你太高看我了,我算什麼啊?我能接觸到賬本嗎?那東西,周大鷹睡覺都抱著。”
“嗬嗬,那就要看你願意不願意幫我做事了,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讓周大鷹抱著你睡啊!”姚子健沒在囉嗦,站起身來,指著安子詳一旁的位置說道:“耿掌櫃
就是死在哪個位置的,血可能還沒擦乾淨呢,吃裡扒外,陷害自己的兄弟,這兩個罪名要是捅到陸南哪裡,你猜陸南會不會殺一儆百?你死了好說,可你的家人呢?誰管他們?你老娘的病怎麼辦?讓你婆娘改嫁?讓你弟弟妹妹去要飯?”
一聲聲質問,宛如大錘一般的錘擊這安子詳的胸口,讓他根本喘不上氣來。
“人這一輩子麵對機遇的時候不多,把握住了,那衣食無憂,把握不住,身首異處。”
說完,姚子健跨步就要往外走,對於安子詳這種小人物,姚子健是不在意的,因為已經抓住了他的軟肋。
“你們都老欺負我乾啥?我也沒招誰惹誰?”
門口處的姚子健聽聞這話停住了腳步,回頭說道:“你問我為什麼欺負你,那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麒麟商會有那麼多人我不欺負,單獨欺負你呢?安子詳,選擇不難,我等你的消息,拿到賬本後,找詹勇,他會帶你來找我的。”
麵對姚子健這個不算完整的回答,安子詳卻想通了。
為什麼單獨就欺負自己呢?原因很簡單,因為自己太慫了,太容易被控製了,牽絆太多了。
那安子詳會不會妥協呢?
答案是會的。
如果他老哥一個人,今天沒準真單刀赴會大開殺戒了,可他不能,因為他還有家
人,他必須承擔,必須死扛到底。
回到家中後,安子詳舒舒服服的泡了個腳,看著自己從冰天雪地裡背回來的阿秋,心裡感慨萬分。
那時自己還住這小房子,那時自己還為老娘的病折磨的夜不能眠,那時自己每日還為第二天吃什麼犯愁。
是啊,現在都好了,這是改變,而改變後的代價,不就是自己該承受的嗎?
“阿秋,家裡還有多少銀子?”
“夠用,夠用!”
“嗬嗬,我一問你就夠用,夠用是多少啊?”
阿秋伺候這安子詳擦著腳,皺眉說道:“你這麼辛苦,彆在忙活了,留點備用吧,家裡都挺好的。”
“阿秋,咱倆分開吧,給家裡留一百兩就夠,剩下的你拿走,就當你我從來相識過,找個好人家,我…我太拖累你了…”
聽聞這話後,阿秋先是一愣,以為安子詳富有了,要拋棄自己,可仔細一品卻發現這語氣有點不對勁,在轉念一想安子詳最近的變化,心裡已經猜了八九不離十了。
“我不怕你拖累!!!”阿秋轉過身子,直視這安子詳。
安子詳咧嘴一笑:“可我怕!”
他的淚珠掉落在洗腳盆中,滴答滴答的泛起水花來。
“哎…下輩子吧…下輩子我好好讀書識字,投個大戶人家,我在去找你,好好對你。”
“咱…咱要是拿了人家銀子…就還人家…你就是蹲大牢了…我等你…”阿秋捂著嘴巴,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安子詳扭過了身子,他不願阿秋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麵。
“明天你就走,帶著銀子走的遠遠的,你我從來沒相識過,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