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圍觀的人群已經在一些有心人刻意的引領挑唆之下響起喧嘩與憤怒的聲音,一名華貴少婦更是瘋狂叫囂起來:“這裡是神聖的決鬥場,可不是一個褻瀆射手應該站立的地方,這個邪惡的小鬼應該被送進裁判所,讓那些惡心的拷問官好好地撬一下他的嘴巴,看他和北地那些野心勃勃的混血蠻子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北地酷熊公國的叛亂雖然已經隻差揭破最後一層薄紗了,但畢竟帝國與酷熊還沒有正式宣戰,所以這貴婦的指控不僅惡毒誅心,而且害人害己十分的危險,若是有人就此起訴她誣陷公國叛逆之罪,連她的家族都會受到牽連。⊙,不過現在這裡的人很顯然除了站在阿美尼斯那一方的之外,就是一些小心謹慎,或者說隻會和稀泥的奸猾人物,倒是沒有人站出來進行駁斥。
不過不管怎麼說,戈隆想要依仗魔導火器結束戰鬥已經再無可能,戈隆也是十分乾脆,直截了當的說道:“既然不讓用,那我就不用好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戈隆顯然沒有馬上收起槍的打算,不僅如此,他還再度舉槍瞄準,然後在眾人的喧嘩鄙視之中連開兩槍。這兩發卻並非是薩滿強化魔導彈,僅僅隻是單純將戈隆自身力量通過槍柄處鐫刻的魔導陣列轉化成彈頭動能的遠程投射方式,論威力也就是戈隆隨手揮出的一拳而已。
當戈隆再度舉槍時,拜丁就已經渾身繃緊,隻是戈隆槍口對準的目標距離他甚遠,他才沒有做出過激反應。這兩槍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是轟中了街邊一棵兩人合抱的彩葉華楠樹,一槍命中樹根,一槍打在樹冠下方,整棵大樹頓時炸斷成兩大截,樹冠落地,中間樹乾部分大約有五米多長,還算筆直。可惜這一棵花費巨資從迷霧森林移栽過來的珍惜古木。就此成為一段木樁。
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中,戈隆上前兩步,單手抓起了彩葉華楠樹乾,隻覺得入手沉重。手感堅實,頓時露出滿意的微笑。這名貴樹種木質頗為細密柔韌,本身就是作為房屋棟梁或者薩滿教圖騰柱的絕佳材料。接著戈隆對準這段巨木又是連開兩槍,這兩槍卻不再是動能彈了,閃爍著堅厚沉穩之黃光的一槍命中靠近樹根部較粗的一端。而另一槍溢散出輕靈白光的則命中靠近樹冠較細的那一端。染上黃光的那一端如同包裹了一層半透明遍布尖銳石刺的岩石外殼,而另一端則仿佛纏繞了一層旋風,看上去詭異無倫……
眾目睽睽之下,戈隆自然不好施展“圖騰召喚”,憑空為自己創造出趁手的武器,就隻好采取這種就地取材的笨辦法,臨時做了一根簡易圖騰。而這種將“石齒武器”與“風怒武器”相結合,同時附加在圖騰柱上的方法,戈隆隻在不久前閒暇思考時偶然間想到過,眼前這還是他第一次施展。這自然充滿了意外風險,然而戈隆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再加上食人魔一族天生神經大條,皮糙肉厚,對這種事情向來不大在乎。
這些帝都貴族原本就是遠離戰場養尊處優之輩,真正見過薩滿神術的都沒幾個,戈隆這種變異再變異的施展方式就更是讓人摸不清頭腦了,何況戈隆利用“褻瀆射手”的身份進行掩飾,自始至終都沒有親自施展過任何薩滿神術技能,就連在部落戰場上身經百戰的龍騎將萊茵與帝國軍方二號人物左德將軍臉上都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其他人更是有看沒有懂。於是就隻能將其歸結於雷圖瑟斯與伊瑟拉這對傳奇夫婦的神通廣大了。
終於拿到了趁手的武器,戈隆總算是收回了雙管魔導火槍,一隻纖細雪白的臂膀竟是將巨大沉重的樹乾輕鬆掄起,再度看向全場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挑釁。此時整個場地已經寂靜無聲。圍觀眾人各個張大了嘴巴,眼睛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就連阿美尼斯也渾然不覺自己手中的酒杯傾倒,嫣紅鮮豔的葡萄美酒已經灑滿了她的鯨骨長裙。
隨著彩葉華楠木圖騰的飛速轉動,戈隆的氣勢也在瘋狂暴漲,當整棵樹乾轉成一團光影時。戈隆才一聲狂嘯,左腳抬起一記踐踏,整個地麵都仿佛晃動了兩下,然而此時卻沒有人去在意地麵的晃動,因為戈隆手中那件恐怖的武器已經一輪橫掃而去。
對手的速度戈隆方才已經見識過了,老實說要遠在他之上,借助魔導火槍的遠程速度優勢才能勉強壓製住對方,如果隻能施展物理攻擊的話,恐怕連他的影子都摸不到。所以戈隆根本就沒有刻意瞄準,他就隻是將手中圖騰柱整個橫掃過去,將整個決鬥場地覆蓋其中。
拜丁繚繞身體的暗影鬥氣早已經沸騰到,戈隆剛一動作,他的身影便從原地消失,竟是已高高躍起,隨著一聲無比悠長且沉悶的聲響掠過,樹乾擦著拜丁的腳尖飛過,拜丁隻覺得身邊的空氣都為之震顫,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事情,那樹乾明明已經掠過,可拜丁竟是驚恐的看到又有三根一模一樣的樹乾緊隨其後,向他打來。
這後麵的三根樹乾仔細看去竟都呈半透明狀,顯然隻是個幻影,然而那滾滾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氣勢,石破天驚的氣浪竟是還在前麵的彩葉華楠樹乾本體之上,如果真的將它們當做幻影去處理,不閃不避,拜丁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留在世上最後的東西就隻剩下一些血沫和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