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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我這些年出任務,好不容易找出來的。”隊長一臉的驕傲,“每個人的還都不一樣,你們可以換著看,但是絕對不能刪掉啊。這都是絕版的,刪了就沒了。子孫後代以後還得靠這些探查我們祖先的生活呢。”
覺得閒著也是閒著,還是看了的萊昂,一邊看一邊在心裡吐槽:您真確定子孫後代能從這種書裡發現真正的曆史?
“五彩斑斕的黑色頭發”(這到底是是什麼色?)“嬌柔堅強溫柔冷酷又大方豪爽”(腦、腦袋有點抽筋,這種完全相反的性格特點怎麼可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做普通人的時候,靠打架認識了朋友,等到功成名就,和彆人的競爭還是靠打架”(這是現代社會?說好的文明與法製呢?)“從八百平米的床上醒來,三百多個英俊的男仆抬著我的腳”(你的腳有多大?或者說女主有多少隻腳?)
不過其他人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就算當著隊長的麵吐槽,隊長也是無所謂的,所以萊昂把那些話都咽了回去。
更無語的是,隊長給每個人的文,還都是各種類型摻雜的,言情、男頻、純愛,應有儘有。每文都像是吃什錦湯圓,不咬開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滋味的。
當然也有看起來以為是言情,看了三分之一才確認“他”不是中性詞,那個以為是言情女主的真的就是男主。更有看到最後才無奈承認,這個怎麼看怎麼和男配基情四射的文,真的就是正常的男主文。
不知不覺,大家看文就從無聊的消遣,變成主動的追求了,後來他們學到了一個災難日前的流行詞彙——真香。
在外的時候,快樂總是不會少的,但悲傷也總是伴隨著他們。
年紀最小,並且是純奶的萊昂,在他們隊伍裡沒有特彆對象的時候,就是第一被保護的目標。他一次次的看見同伴為了保護他而鮮血淋漓,乃至於支離破碎。
“隻要你活著,我們就是安全的!”笑嘻嘻的水係妹子這麼說著。
兩天之後,她被高高的擊飛,整個胸腔全部凹陷了進去,她的嘴巴裡噴出大量帶著不明碎塊以及粉色泡妹的血液,同時被擊飛的萊昂則跌向另外一個方向。萊昂也短暫的失去了意識,但他的身體快速的被治愈,水係妹子眼睛裡的光澤迅速的黯淡下去。
當萊昂爬起來衝向她時,巨大的怪物一腳踩碎了她的頭。她變成了一灘摻雜著骨頭碎片的渾濁汙漬。
“萊昂……起來。我們還有任務沒完成。”總是笑嗬嗬的隊長,看起來一臉的冷酷,如果他的眼圈不紅,誰都以為他是個石頭心。
萊昂看著他,眨了眨眼,僵硬的站了起來。
他們將水係妹子的遺體(至少是能找到的大部分)原地埋葬,隻帶走她的一小塊肋骨,它會被埋葬進基地簡陋的烈士陵園。如果有一天……基地沒有完蛋,人類重新走上食物鏈頂端的話,她或許會被移進另外一個更好看的地方吧?
萊昂麻木的跟在所有人身後,不……治療的力量隻是一個馬後炮,而且還總是來不及,他不能總是在戰鬥的時候躲起來,甚至成為讓人保護的累贅,他也需要擁有戰鬥的力量!
那麼該怎麼做?萊昂努力的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夠具有殺傷力。一直找到二十三歲,他自己也成了一個愛看的隊長,他才找到了方法
那天,萊昂看見了樹梢上一隻受傷的黑色小鬆鼠,這種小動物雖然也在災難日之後獲得了進化,但依舊是自然界的弱者。他治好了它,感受著快速修複的細胞,萊昂有了些彆的想法。
——我的力量能夠加速細胞的分裂和繁殖,那麼反過來呢?我的力量,是否能夠阻止細胞的分裂和繁殖,甚至更進一步,讓細胞成為營養?
鬆鼠感覺到了什麼,開始煩躁起來,它原地叫了兩聲,轉身意圖蹦跳上了另外一棵樹。但它的身體還在半空,就發生了恐怖的異變,整隻鬆鼠猛地抽成了一團,啪嘰撞在了樹乾上時,立刻破碎成了一地的黑色渣滓,就像是壞死的血肉,發出淡淡的腐臭味道……
除了生命,萊昂又擁有了死亡的力量。
“……很奇妙,我們在死亡的動物身上,發現了一些非正常的還活躍中的微小因子,而這些因子,貌似就是你的力量。你……願意來研究院嗎?我們知道你是一位出色的戰士,但是你隻有一個,而針對你的研究,幫助到的將會是無數的人。”
萊昂從特彆行動小隊,被調進了研究院,成為了一個……實驗樣本?
吵吵嚷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意識裡自己還在研究院裡睡覺的萊昂,以為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立刻就要蹦起來,一片黑暗中,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腰和腿,甚至是手!他……他又回來了。
這一次回溯的時間比較長,目睹了許多對那個年紀的他來說更銘心刻骨,衝擊比較大——明白為什麼麵對死亡和魔災的時候他為什麼那麼淡定了。死亡他見到的實在是太多了,特彆是親密的人的。魔災再如何可怕,人們也知道惡魔從何而來,知道能夠將他們驅趕到何處去,知道誰可以依靠,知道隻要堅持就能勝利。
聽著袋子外幾乎有些陌生的法埃語,萊昂看著黑暗發了一會呆:那個世界的經曆,讓我對這裡的認同感更低了,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潛意識沒有就這件事跟他討論:……這次清醒的時間會比較長,好好享受吧。
萊昂同樣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暴躁的追問,他現在的狀態更接近剛傳來時,那時候他對什麼都無所謂,因為他在意的都已經失去了嗎?
那種失去不是以為他在研究院被苛待,比如不道德的研究,或者切片之類的,雖然後邊的記憶還沒看到,但他是自願成為實驗樣本,也幾乎是盲目的確定自己在研究院過得很好。那種失去單純的就是指他離開了原本的世界……他沒辦法像中的穿越者那樣,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立刻積極的開始新的生活,總有一種在這個世界無論做了什麼,都十分沒有意義的虛無感,還有一種無聊感。
他……
“萊昂……猜我今天弄到了什麼?是糖!”一雙雖然修長但滿是傷痕的手,摸到了萊昂的臉頰上,把他從袋子裡拿了出來。
昏黃陰暗的火光映照下,艾爾迪的笑容,卻毫無陰影。
一個人的力量,比得了一個世界的牽絆嗎?
或許比不了吧?但,是他讓艾爾迪落到了現在這樣的結果,就像是一個到溪水邊遊玩的小孩子,隻是出於好玩,就把一條魚撈出水放進了魚缸帶走。雖然如果沒有他,艾爾迪可能已經死在不知道哪個角落了。可既然養了,就得養到底。
這麼想著,萊昂冷靜的心又翻湧起了暴躁的波浪:那個時候,我已經有點愛上他了吧?可你把我扔走,我現在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潛意識:我是愛上他了,但現在這種情況,也是我自找的,誰讓我沒了角呢?實際上,這樣一段一段的回溯,已經進了我最大的努力。我不能再多說了,停留的時間已經縮短了……
潛意識陷入了沉默。
所以……那對角到底是什麼?萊昂以為是它們讓他擁有了異能,但現在它們的意義更多了。
牙齒上被點了一些東西,帶著苦澀的淡淡甜味在味蕾上蔓延。艾爾迪再次打斷了萊昂的思考,當然,在缺少情報的條件下,這種思考也是沒什麼用處的。
不過,說好的能夠和艾爾迪溝通呢?為什麼他還是不能動,這要怎麼溝通?用眼神嗎?眼珠子都不能動,屁的神。嗯?好像……有點東西。
艾爾迪給萊昂的嘴巴裡塗抹了糖,微笑著端詳了萊昂一會,總算是想起來還有些事情需要辦,才戀戀不舍的把萊昂的頭放下,轉身……
“咕嚕嚕”
一個球邊上的另外一個袋子裡滾了出來,艾爾迪以為自己沒放好,把球撿了起來。他另外一隻手撐開袋子,正要放,動作突然頓住了——這顆球在蠕動。
這是蛋蛋的球,玩具,不是大貓鈴鐺的那個“球”,是……萊昂的觸手。甚至作為蛋蛋主人的艾爾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蛋蛋拿去玩,又在蛋蛋的玩具袋子裡放了多久的。不過小破城出事,他跟著汪格逃亡,而蛋蛋沒法進入地洞時,它把自己的玩具袋子給了艾爾迪。
那裡邊不隻有還有水,以及給蛋蛋的零食,艾爾迪收下了袋子,發現了這個球。
現在,艾爾迪最初進入地下時的隨身物品已經幾乎用光,或者毀壞被丟棄了,隻剩下這個已經沒有了反應的觸手球,萊昂的頭顱,還有他自己的生命,是沒有被丟棄的了。
錯覺嗎?艾爾迪的動作有點僵硬,他保持著放東西的動作,一動沒有動。
不是觸覺,球……是真的在動?!
“萊昂?!是你嗎?!”艾爾迪抓著那個球衝了回來,充滿期待的看著萊昂的頭顱。
可萊昂的頭沒反應,球的反應也很低微。艾爾迪焦急到甚至原地轉了兩個圈,他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不去管萊昂的頭,專注這個有反應的球,艾爾迪發現,這個球經過蛋蛋一段時間的玩耍,上麵的扣越結越緊,細弱的觸手不一定就是隻能蠕動,它直接解不開而已。
艾爾迪下意識拿起了自己的劍,又放下了——又不是蚯蚓,切成兩段就變成了兩條命。萊昂的觸手雖然原先的生命力也很強,現在就不確定了。
他拿出更多的油脂,點亮更多的燈,把燈芯撥得更亮,幫助觸手解扣。事情也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困難,隻要把外層的觸手解開,自由的部分超過一尺,剩下的事情就看觸手自己了。
一條紅色夾心的觸手,就在艾爾迪的麵前,伸展開了肢體。明明是絕對稱不上好看的東西,艾爾迪卻覺得火光下咕嘰咕嘰的觸手,是堪比名畫的最美的風景。
“萊昂?”艾爾迪說著,忍不住吞咽了兩下,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