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老太太來說,方宴和方老爺子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全部動力,現在一下子兩個人都沒了,她也就心灰意冷了。
隻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呢?
探視的時間很短,方老太太甚至都沒有去看旁邊的方宴一眼,被警察帶出來後,方老太太看著走廊上一扇打開的窗戶,她想也沒想就朝窗花跑去。
警察眼疾手快,一把將方老太太按住。
“你想做什麼?!”
“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昨天晚上才出了那麼大的失誤,警察說什麼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很快就有護士上前,幫忙給方老太太注射了鎮定劑,方老太太被帶回了病房嚴加看管。
同時知道這個消息的,還有正在接受審訊的方其山和蔡蓮華。
方其山難以置信地看著警察,待在警局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期待著方老爺子什麼時候能找關係,把他給撈出去。
可等了這麼久,他什麼都沒等到,還等來了方老爺子和方宴的死訊。
“不可能……”方其山半晌才喃喃道,“你們肯定是騙我的!你們就是想讓我配合你們調查而已!”
警察沉聲說:“我們不能那這種事情來騙你。”
方其山搖頭,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開什麼玩笑呢?
他爸的身體好著呢,他家宴宴身體雖然差了點,但再堅持個十多年肯定也是沒問題的。
葉朝然的心臟搞不到手,方宴再等等,估計也就合適的心源了,他們完全可以再等等的。
怎麼會出事呢?
一出事還兩個人一起出事,方其山怎麼可能相信?
方其山堅定地認為這就是警察審訊的手段,再一次在審訊室裡破口大罵。
眼見方其山越罵越離譜,警察隻能讓人去拿了資料過來,將死亡證明和照片一齊擺在了方其山麵前。
方其山捏著薄薄的幾張紙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將死亡證明上的字逐一讀了個遍,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捏著紙張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方其山顫聲說:“怎麼可能……宴宴怎麼可能殺我爸呢?”
“怎麼可能?!”方其山眼底一片赤紅,他聲音哽咽,“不可能的!宴宴和我爸肯定……”
“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方其山放聲痛哭。
人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警察沒有再開口,而是留時間讓方其山自己冷靜下來。
可方其山又怎麼冷靜的下來?
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爸。
他兒子竟然為了給自己換心臟,殺了他爸想給自己換心臟。
方其山一邊大喊荒謬,一邊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自己,罵蔡蓮華,也罵方宴。
另一邊的蔡蓮華就更崩潰了。
老實說,方老頭子無論怎樣,她都不是很在乎,她唯一在乎的人,隻有方宴。
可現在你竟然告訴她,方宴死了!
那她要怎麼辦?
方宴一直是蔡...
蓮華的精神寄托,現在方宴都死了,那她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家都一起去陪宴宴吧。
在短暫的情緒失控後,蔡蓮華很快恢複了冷靜。
她和方其山現在都被關在看守所,他們沒有機會自殺,所以想要死,隻有一條路——認罪。
蔡蓮華低頭大笑了半晌,擦乾眼淚主動叫來了警察。
“我願意配合調查。”
蔡蓮華鬆□□代,後續的調查就變得格外簡單了。
隻是令警察意外的是,這一查竟然還牽扯出了一樁二十多年前的案子。
蔡蓮華指控方其山蓄意謀殺,還說自己也是同夥。
南市警察不敢怠慢,迅速聯係了A市警方。
這一查,還真讓他們查出了異常。
葉宗知曉這件事後,隻說了一句:“張雄應該會很高興。”
譚箏想到張雄的女兒,沒忍住歎了口氣,點頭說:“那我們要派人去把這件事告訴他嗎?”
葉宗說:“你忘了,張雄說了他還有朋友在外麵幫他盯著方家呢。”
方家的事情鬨得大,現在圈內基本上都傳開了,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了。
方老爺子和方宴相繼死亡,方家原本就瀕臨破產的公司更是運營不下去了,早在前幾日,方家公司就宣布破產清算了。
破產的消息也公布好幾天了,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哪一家願意出手接手這個爛攤子。
方家的人都爛到了骨子裡,他們家的公司更是千瘡百孔,誰也不願意給自己沒事找事。
更何況,眾人都知道葉家和方家的事,不願意因為一件小事得罪葉宗。
譚箏差點忘了這一點,聽葉宗這麼說,就笑了一下:“那就不用操心了,之後咱們要操心的,就隻有然然了。”
葉宗不置可否。
案件的調查還在繼續,不過之後的調查跟他們一家也沒有什麼關係了,現在已經可以開始準備宴會了!
股東大會已經開完了,協議也擬好了,現在就隻需要葉朝然簽個字就行。
想到這裡,葉宗不免有些激動:“我們把宴會的時間定在哪一天比較好?”
譚箏比他還高興:“這個時間不能隨便定,得看看黃曆!”
葉宗笑:“難得你也迷信!”
“這不叫迷信,”譚箏嚴肅說,“這叫做好萬全的準備!”
葉宗樂了:“行,那就先讓人看看日子,挑一個最近的。這段時間的晦氣事兒太多了,咱們要給然然辦一個熱熱鬨鬨的宴會!”
譚箏越想越心動,乾脆當即就去打電話,讓人開始準備了。
……
而此時,葉朝然正在前往A大的路上。
雖然之前跟薑尋墨約好了第二天就去A大,但由於第二天葉朝然又有事,兩人的這次約會就又往後麵推了幾天。
葉朝然今天早上起了個大早,起來後就在房間挑了半□□服,最後才磨磨蹭蹭地出門。
不知為何,一想到今天要和薑尋墨一起出門,葉朝然就莫名有些緊張。
明明前段時間他都沒有這麼緊張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葉朝然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著,在A大門口看見薑尋墨的那一瞬間,心...
臟的跳動的頻率達到了巔峰。
少年穿著最簡單的白體恤加黑色長褲,夏日的朝陽透過綠葉的罅隙,落在他黑色的頭發上,印出斑駁的痕跡。
不少行人腳步匆匆,可在看見薑尋墨的那一刹,還是忍不住放慢了步伐。隻可惜,礙於薑尋墨那張冰山一樣的臉,無一人敢上前。
似乎是注意到了葉朝然的視線,薑尋墨率先轉過頭,眼裡的冰冷在這一刻儘數散去,隻剩下笑意,薑尋墨朝葉朝然揮了揮手。
不一樣的。
薑尋墨對旁人和對自己,完全不同。
心裡早就有了猜測,可看著帥氣的男生疾步走向自己,葉朝然心臟還是沒忍住劇烈跳動。
薑尋墨走到葉朝然麵前半米處,站定,遞給葉朝然一瓶水:“熱不熱?”
葉朝然剛從車裡下來,並不熱。他此時其實應該回答薑尋墨的問題,但鬼使神差地,葉朝然一開口,話就成了:“薑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周遭的喧鬨在這一刻陡然褪去,兩人的耳邊隻有寂靜。
靜到可以聽到互相胸膛裡,緊張地開始亂跳的心跳聲。
薑尋墨愣住了。
葉朝然也傻了。
他竟然問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