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對視了一秒後,沈澤延開口:“你身上沒身份證,住賓館也不大可能。但我那有空房間,不介意的話可以湊合一晚?”
蘇映趕緊點頭,不好意思地摸著頭發,“那……麻煩您了。”
電梯還在維修,樓道有點窄。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沈澤延看眼前垂著腦袋的小背影。黑暗中,忍不住彎起嘴角。
*
第二天一早,蘇映趕在早高峰前,去拿鑰匙。
於小琪開門時還穿著睡衣,聽完她的講述後有些蒙:“你淩晨兩點出門吃夜宵,然後把鑰匙鎖裡邊了?”
蘇映“嗯”著,懶得換鞋便站在門口,等著她拿鑰匙給自己。
“喏,你的鑰匙。”於小琪將東西遞過去,又問:“那你當時身上有身份證了嗎?”
“沒。”蘇映如實回答。
“沒鑰匙也沒身份證,那肯定沒法住賓館…”於小琪愣了半秒,清醒了大半,“你昨晚該不會是淪落街頭吧?”
對麵的音量徒然陡增,蘇映險些被嚇到。她茫然無措地退了半步,磕磕碰碰發聲:“沒有啦。剛好碰到一個也來吃夜宵的朋友,普通朋友,就去他那了,空房間……我睡他那的空房間。”
大概是撒謊的緣故,蘇映邏輯性不強,所以都是想到什麼補充什麼。隻不過,在於小琪的認知裡,蘇映並沒有異性朋友,便不在意她睡哪個房間。
隨便聊了幾句後,兩人揮手道彆。
樓下,一輛邁巴赫安靜地停在角落。
蘇映拉開車門,坐到副駕上。一抬眸,後視鏡裡兩人四目相對。
“拿到鑰匙了?”
男人坐在她身側,手指微曲著,搭在方向盤上。
“嗯,拿到了。”蘇映答。
“那一起吃個早餐?”沈澤延提議。
蘇映輕輕地點頭,係上安全帶,她看著前邊自己口中無中生有的夜宵之友,一陣心虛。
離得很近,這兒過去隻有十分鐘的距
離。
下車後,蘇映抿著唇,覺得自己前麵一定是腦子糊了,才會答應大白天去沈澤延家裡。
她局促不安地壓著帽子,認真估算著兩人間的距離。“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吧,要是被看到會很麻煩的。”
說完後還小心翼翼地退了半步。
娛樂圈離她這樣的圈外人太遠,雖然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可沈澤延卻是知名人物,要是被哪個路人或娛記看見,即便沒有圖片,隨便添油加醋幾句,自己估計就熱搜出道了。
沈澤延回頭,看著堅持與他保持兩米以上距離的姑娘,有些哭笑不得。於是柔聲解釋道:“鄰居們都很忙,而且小區有嚴格的門禁係統,**性很強。”
蘇映鬆了口氣,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但其實她總覺得自己和沈澤延喝完這杯咖啡後,有很大概率是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分道揚鑣。
不過,無論最後結果如何,現在都應該好好談談。
兩人在落地窗前坐下。
耳畔,風鈴蕩漾,聲響清脆。
檸檬水味道很好,蘇映飲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再次道謝:“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再感謝你收留我過夜,前麵去朋友那拿鑰匙,她還以為我昨天是睡大街呢。”
沈澤延“嗯”了聲,尾音很長。他抬眸,半闔的眼舒展開,“吃夜宵的普通朋友?”
“啊?不是,”大概是沒反應過來那話裡的含義,她繼續解釋:“於小琪減肥有一陣子了,她這半年都不吃夜宵……”
話還沒說完,姑娘當場卡殼。
蘇映知道撒謊有風險,但哪能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翻車了。她尷尬地捏著裙擺,幾度想開口,卻編不出詞來。
氣氛忽而沉寂,隻有掛在牆上的擺鐘一下下敬業地擺動著,發出的嘀嗒聲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
“蘇映,”沈澤延打破寂靜。
“我們在教堂宣誓過,而且無論那天還是現在,我都是認真的。”
蘇映還處在卡殼狀態,半響才回過神。她愣了會兒,小聲開口:“我知道,但其實我想表達的不是這個。”
“嗯,那能和我具體說說嗎?”他的嗓音低沉溫柔,話裡帶著幾分謙和。
蘇映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將糾結的小表情藏好,“那天的確是我執意拉著你去教堂,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還以為你和我一樣,隻是普通人。”
“你是在介意我的身份?”沈澤延問。
蘇映遲疑了會,咬著唇,不懂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想法。她相信沈澤延,也知道他的態度。可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似乎不大適合。
沈澤延望向蘇映,卻發現她早已撇開視線,垂著眼眸,正盯著地板發呆。
“沈太太,我們在教堂宣誓過。”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合適,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