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親哥哥的行為過於直男,蘇映在認識到兩性有彆後,中意的那款便一直是溫柔儒雅型,與易珩川截然相反的那種。
還記得中學的某段時間,以“追妻火葬場”為主線的霸總文在學生間火爆一時,蘇映從於小琪那借來一本,兩指捏著書頁隨意翻了會兒,自動帶入易珩川偏執而不講理的人設後,差點就想把那本撕成稀巴爛了。
雖然學生時代,蘇映一直沒遇到讓她心動的那個人,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漫畫中嗑紙片人。《悄悄心動》中的男主便是儒雅型的學長。對於妹妹真情實感追紙片人的行為,易珩川向來嗤之以鼻。
而這也是後來兩人初見時蘇映便心動得地崩山摧的原因,沈澤延儒雅紳士風度與宕逸英雋的外表,讓小姑娘少女心怦怦亂跳,最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邁出試探的步伐。
就是這麼一個風度翩翩、斯文儒雅的影帝,現在居然做出了這種事……蘇映上齒咬下唇,唇緊張得繃成一根線,“斯文”往下她再接兩字——“敗類”。
可就當蘇映,“敗類”來“敗類”去,大腦的空白部分被這兩字以各種方式胡亂填滿時,那人將手收回,指腹搭在她微熱的手背上,柔聲問:“可以嗎?”
大腦有一瞬間的徹底空白,蘇映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還有問可不可以的……
“蘇映?”那人又問。
姑娘羞得想學老鼠打洞,一個字也不想應。
一縷不明的情愫在空氣中肆意滋長。
年幼時練琴的關係,沈澤延的指腹處留下一層薄繭,這會兒他的左手指腹就這麼在蘇映手背上一圈又一圈打著旋:“是不是介意?”
蘇映覺得自己的手背更燙了。她當然不介意這種行為,隻是怎麼也沒想到進度條第一次被往前推的地點居然是在車上。
“商務車的駕駛室與後座徹底隔開,司機師傅在開車,不知道我們在車後座做什麼。”沈澤延柔聲。
明明是安慰人的話,可蘇映總覺得這描述就好像是他們在做偷雞摸狗的事,等等……不是好像,這的確是見不得人的事,於是她羞恥地咬著唇。
“蘇映,我們之間公平的。
”
沈澤延曲著手指,用指關節微微分開她咬著的唇,循循善誘:“所以你也可以對我做些什麼,比如解領帶之類的。”
蘇映垂下眼,才驚覺不知何時,自己的指尖已捏著他的領帶尖,頓時有些欲哭無淚:“我沒有……”
那人笑道:“沒有也沒關係,那你想不想試試?”
一下,又一下,蘇映被他的聲音蠱惑住,於是鬼使神差地扯了兩下領帶尖,理所當然地,領帶沒鬆。
“嗯?”沈澤延低眼,略帶沙啞聲線微微上揚,“要不要跟哥哥學怎麼解領帶?”
蘇映悶哼了聲,正想說自己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時,沈澤延扣住了她的腰,視線一晃,一個天旋地轉間,人便被他抱坐到大腿上,還是跨坐的姿勢。
“這個姿勢解領帶方便。”
沈澤延扶著她,將清潤的聲音壓低。
這下,姑娘像被火苗點著似的,徹底紅了臉,車裡沒有鏡子,蘇映看不到自己臉有多紅,但卻能感受到自己耳朵燙得快要冒煙了。
她反手用手背蹭了蹭耳朵,試圖自我降溫。
沈澤延看著她,半響抬手按住她的手腕,隨後移至領結處,“解領帶從這裡開始,不是耳朵。”
蘇映小聲:“我的耳朵有些燙…”
她抬起手,試圖繼續前麵的降溫工作。
“好,”他壓住蘇映的手,微涼的唇隨之覆至她耳上,“我幫你降溫。”
……
隻可惜不但降溫失敗,反倒是蘇映的耳朵燒得更紅,似是荒野枯草,一經點燃便燒得沒邊。
腦海中一幕幕飛快地過著,轟轟烈烈,烈烈轟轟。
恍惚間,蘇映想起他們的開始。
在突發事件的驅動下,一切略顯倉促,不過之後的進度是平緩地推搡向前,然後便有了現在這樣。
那時候,她在偶然間發現沈澤延的真實身份後,彷徨地陷入繞不出的死胡同。不過在領證結婚後,蘇映雖沒回避過這個問題,但也再也沒糾結於此。
“在想什麼呢?”沈澤延極輕地啃了一下她的唇。
蘇映回過神,眼眸中漾著水光,口吻近乎求饒:“我在剛認識你時發生的事。”
“蘇映,任何人的體驗經曆都沒參考意義,我們會很好、很好。”他在她耳畔低聲呢喃。
恍惚間,蘇映忽然想起這樣一句話:“遇見你的那座城市天生適合熱戀,而我們,天生一對。”或許她和沈澤延就是這樣,相互吸引,靈魂匹配。
沈澤延屬於勤奮而努力的天賦型演員,現在取得的,已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他足夠好,不會做出令她失望的事,所以自己隻需要腳踏實地,不斷向他的方向靠近就好。
等到又一次回過神的時候,蘇映發現自己正捧著他的領帶,再看看他瞬間空蕩的衣領,一時間表情茫然無措。
“蘇映真聰明,一點就通。”
話音剛落,姑娘手上的領帶便被他捎走。沈澤延將領帶隨意地放在一旁,而後加深了這個吻。
抵吻得最深的時候,蘇映被沈澤延鑿鑿地抵在車門處。
身體傾斜的關係,悄悄睜眼時視角呈半仰狀態。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麼的,可隨著視線往後聚焦,朦朧間,她瞥見視線右上角閃爍變幻的交通信號燈……
夜幕正濃,風過樹梢。
車在十字路口停下,前方的斑馬線上是熙熙攘攘穿行的人流,後方是不緊不慢停下的車龍長隊。
而這一刻,他們,在此親密擁吻。
大概是荒謬感過於濃烈,蘇映赧然閉眼。
沈澤延還以為她是被車門硌得慌,抱著人往自己懷裡摟了又摟,又過了一小會兒,才發現不管怎麼哄,姑娘就是不願睜眼。
“高中物理,單麵鏡的光學原理,所以哪怕是最近的路人也看不到我在親你。”他邊解釋,邊溫柔地將姑娘的碎發撩至而後。而此時她的脖子上已然綴著密密麻麻的草莓印。
“我高中讀的是文科。”
蘇映攥著他的襯衫領,欲哭無淚。
要說有什麼吧,好像也隻是壓著親而已;可要說沒什麼吧,時間、地點,連睜眼偷看他的視角都和平時不同。說不緊張,肯定是假話。
“我們就是在偷情……”蘇映瞥著交通信號燈,吸了吸鼻子,尾音微微下降,話裡帶著悶悶的不滿。
沈澤延從善如流地“嗯”了聲,是極好說話的模樣。
“沒事,蘇映說什麼就是什麼。”
後邊是一個更加親昵的吻,以及徹底仰視的視角。
整個過程親密又羞赧。
不知何時,汽
車緩緩發動,又一路向北。
空中飄起雪,瑩白的雪花落了一路。
車開進彆墅區前,沈澤延給司機發了條信息,所以當車在停車場內停下後,車內就真的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怎麼覺得我們這在掩耳盜鈴。”蘇映小聲。
沈澤延麵對著她,平平“嗯”著,本著善始善終的原則伸手幫她係好扣子,隻不過他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姿勢,幫忙係這種款式的扣子,所以動作略顯生疏。
生疏歸生疏,磨了幾秒還是扣上了。
姑娘垂著眼,看著他肩上自己留下那圈牙印,有點兒羞。
白襯衫上還沾著點她的口水,牙印周圍那圈的衣料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在車廂暖白色的燈光照耀下,涔出隱隱肉色,好像還有點紅……
對此,沈澤延置若罔聞,他俯身拾起不知什麼時候落到毛毯上的領帶,又拿來大衣,幫她披上,從上到下刻好每一個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