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的下午,蘇映收到了一個來自紐約的包裹。因為是保價包裹,她需要本人持身份證拆開盒子,以確認裡麵的物品是否無損。
“沒問題。謝謝您。”
蘇映把筆和單子遞了過去。
厚紙箱裡放著兩份禮物、兩張賀卡。一份來自沈澤延,另一份則來自易珩川,風格迥異。一起寄的,那也側麵說明,他們大概率待在一塊。
“收到禮物了,喜歡嗎?”電話那頭,沈澤延問。
“剛剛正在看賀卡,禮物的內包裝還沒拆。”蘇映將賀卡放進抽屜,小心翼翼地收好,轉而問:“你是不是和易珩川在一起?”
“嗯,我和你哥都在曼哈頓,我們幾個朋友一起聚了幾次,怎麼了?”男人溫聲。
蘇映忽然有點羨慕易珩川,小聲嗡嗡:”沒什麼……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你什麼時候回來?”
“讓我來和她說。”那是一道熟悉的男聲。
蘇映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易珩川在和她說話,而接下來是令人窒息的直男發言——
“蘇映,你是個獨立的成年人,不能太矯情。”
“記得小時候爸媽不在家你都挺獨立的,怎麼現在二十多歲了,一個人在家待幾天就這麼難了?”
姑娘的表情逐漸走向崩潰,她不明白,這世界上怎麼能有易珩川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小蘇映,”林景承打斷,“雖然你哥這話的確過分了點,不過你也得體諒體諒,他一空巢青年,哪能理解你們蜜裡調油的幸福感。”
姑娘悶悶地“嗯”了聲,表情帶上些憐憫。
林景承又道:“要不,把你身邊的小姐妹介紹給你哥?如果成了,他也能多些人情味。”
於小琪這麼好一姑娘,而易珩川是不近人情的印鈔機,除了擅長掙錢外,就沒其它優點了,這樣的哥哥怎麼能介紹出去禍害閨蜜?
蘇映本能放小了聲音:“我才不……”
沒等妹妹說完,易珩川便皺著眉頭打斷:“於小琪就算了,她和蘇映一樣都隻是個小朋友,再說了,她們兩氣味相投還是不我介紹下才認識的。”
就在姑娘氣得快要炸開時,易珩川淡淡道:“蘇映,‘趣味相投’是褒義詞
,我也懶得說反語。”
“你……”蘇映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
不過還好,從小到大,她和易珩川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久了也就習慣了。
姑娘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可將兩個禮物盒子拆開後,心情好了大半。
易珩川送的是定製的手表,而沈澤延送的是親手串的手鏈,可偏於私心,她還是更喜歡手鏈一點。拿人手短,也為了不讓哥哥傷心,蘇映便沒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去。
……
在蘇映認知裡,手鏈和手表都隻是小飾品,沒什麼可炫耀的。出於喜歡,她這幾天才一直戴在手上。可也就是這樣,兩天後手表和手鏈蹭了社會話題的熱度,在公共場合“隆重”亮相。
——“我的天,小姐姐手上戴著的是我家一套房,酸了。可是這樣的小富婆怎麼會孤身一人。”
——“回樓上,就是因為富有,才有資本選擇一個人生活呀。”
——“是仿品吧,我記得產品目錄並沒有這款表盤。難道PATEKPHILIPPE出定製了?”
蘇映抱著枕頭睡得正香,並不知道網絡上發生了什麼,倒是小學妹一連發了好幾個消息和她賠禮道歉。
[學姐,我真不是故意加標簽趁熱度的。這條微博已經在第一時間改成僅自己可見了。]
隔了一分鐘。
[完了,文章已經被截圖了……]
[嗚嗚嗚,是我對不起你。]
五分鐘後,經專業人員鑒定,照片上的手表手鏈為真品。相關微博的評論區裡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紛紛抱怨蒼天不公。
同為空巢青年,為什麼自己家徒四壁,而人家卻是礦裡有家。更有人開起玩笑,表示隻要小姐姐收了自己,明天就能擺脫“空巢”的頭銜。
——“大家讓話題沉吧,小姐姐還生著病呢。”
——“嗯嗯,同意樓上。”
*****
最近,沈澤延除了準備演講以外,還有一個公益廣告要拍攝,這幾天與相關製作人員進行工作對接,而易珩川也在附近的華爾街忙公司並購的事。他們雖然算不上日理萬機,但也不會去關注這種沒太大熱度的話題。
可凡事總有意外。
沈澤延名下的一套房產裡,幾人在落地窗前就坐,側頭看去是曼哈頓的繁華夜景。
林景承放下
茶杯,頓了頓看向友人:“溫苒在網上看中一款表,我記得你聖誕給蘇映定的禮物就是那款,想問問哪買的?”
“網上看到?”易珩川下意識否認。“蘇映的手表是定製品,不可能看到同款,她在哪看到的?”
林景承要來鏈接,直接轉給他,“發了。”
沈澤延聽到蘇映名字後,放下手中的茶具,一雙黑眸探了過去。
下一瞬,便與易珩川對上視線,男人微滯,而後口氣清清淡淡:“你有事?”
空氣驀地沉寂,唯有身後的擺鐘還在儘職工作,耳畔是反複響起的“滴答”聲。
大抵是沈澤延過於表情淡然,易珩川頓時火冒三丈。
他“嗬”了聲,拉開凳子霍地起身,掄起拳頭往沈澤延那走。
“珩川,你冷靜。”
“有話好好說,哪有一言不發就動手的。”
“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動手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