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女藝人相比男藝人的妝容要簡單些,但平日裡除了工作需要外,在私下沈澤延幾乎一直是素顏狀態,比如可能會有娛記蹲點的機場,又比如上次校慶台上的演講。
蘇映曾問過他,是不是嫌化妝麻煩之類的,沈澤延是這麼答的:
“倒不是嫌麻煩,隻是更偏向簡單自然的狀態罷了。”
蘇映對娛樂圈的事不是很了解,闔上書,直率地說出心中的想法:“嗯,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形象就很好,既然不算喜歡,那素顏麵對鏡頭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用更好精神麵貌麵對鏡頭,是對工作的一種尊重。”他說。
……
經紀人和助理跟了沈澤延快10年,雖然沒直接展開過類似討論,但以他們多年來的了解,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則老板不可能碰那些東西,更彆說現在還是大早上。
他望向鏡子裡沈澤延的倒相,錯愕得說不出話。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是太陽打西起?
就在他們琢磨不透時,眼角餘光處,原本紮著丸子頭坐在沙發上的姑娘,此刻站起身,匆匆往反方向跑去。
——雖然那步子輕得和偷了魚乾的小貓沒什麼區彆。可情急之下穿錯了鞋,腳下的拖鞋比她的尺碼大了好多,發出的“噠噠”聲,在安靜的室內分外明顯。
而那雙拖鞋,明顯,是沈澤延的風格。
眾人屏住呼吸。
他們都知道沒有哪個助理或工作人員有這麼大的膽子和條件假公濟私,由此看來,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待蘇映關上臥室的門。
“……是沈太太嗎?”有人看著背影小聲問。
“嗯,先彆打擾她。”沈澤延聲音不大,眸中藏著極淺的笑,“她現在可能有些害羞。”
經紀人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就說怎麼平常都沒看到男藝人塗這個色號的口紅,敢情是從人家小姑娘那渡過來的。難怪往日裡一向儒雅得體的老板前麵開門時也沒什麼好臉色,原來是被他們打斷了。
隻不過蘇映並不知道這些。
她回到房間後鎖上門,對著鏡子認認真真將口紅全部擦淨後,換了個色號企圖混淆視線。稍作休息後,才重新走出房門。
剛走出房間門口,姑娘便頓下腳步。
“他們都走了?”她問。
男人點頭:“嗯,塗唇釉的時候就快結束了。”
“那……”蘇映裝作無意地問,“他們有沒有問唇釉哪來的?”
“沒有。”沈澤延答。
的確沒有,但估計也都猜出來了。
蘇映聽到回答後鬆了口氣:“那我們也下去吧。”
她說完,便往沈澤延所處的方向走去,然後又覺得有哪不對,莫名彆扭。
男人垂眸睥了眼,她腳上還穿著的拖鞋。俯下身,把人攔腰抱著移了個位置:“蘇映,你確定自己這樣可以出門?”
“怎麼不行了?”蘇映疑惑不解。帶著小鬱悶的話音還沒落下,下一秒,地麵傳來兩聲脆響。
“噠——”拖鞋落地。
偷了“大人”拖鞋的“小孩”也跟著暴露蹤跡。
*****
在樓道上,沈澤延按了下牆上電梯的按鈕,而蘇映站在他身旁,微微咬著唇,垂眼看地,就這麼沉默地站著。
“怎麼不說話了?”沈澤延低聲詢問。
蘇映看著控製麵板上開始往上跳動的數字,一聲不吭地理了理自己胸前的卡帶,結果身旁的人輕輕揚著尾音,“嗯?”
他牽住她的手,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你前麵都發現了也不和我說。”姑娘聲音怏怏,帶著無臉見人的窘迫感。
前邊蘇映進門後邊換了拖鞋,和沈澤延坐在沙發上聊天,因為那個位置和他後來化妝的位置處在對角線,所以她還以為經紀、助理進來後都沒注意到自己,這下好了,原來這一切隻是她自我感覺良好,鬨了個大笑話。
沈澤延正要開口,電梯來了。
走進電梯後蘇映按了下“G”,小聲問:“我穿你拖鞋的樣子,是不是都覺得很滑稽吧。”
“沒有,”沈澤延頓了頓,壓低聲音道,“鞋也好,衣服也好,隻要蘇映喜歡,都可以拿去穿。”
蘇映偏過頭,悄悄紅了耳朵,顯然她不怎麼認同這一說法。
又不是沒衣服穿,為什麼要穿他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這樣真的好會。
電梯在一樓大廳開門後,蘇映踮起腳尖,透過玻璃窗遠遠地眺望了一眼,漸漸明白劇組包場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