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穿著睡衣,踏著拖鞋,從對麵回來後套房的燈光係統也已修理完畢。她闔著眼,坐在沙發上,聽著牆上掛鐘滴滴答答。
半睡半醒間,聽到有人刷卡進門,姑娘倏地睜眼。
“特意出來等我的?”他問。
姑娘“嗯”了聲。
現在是早晨6:10,沈澤延也看出她困意未散,卻特意起床來客廳等自己,心一角忽然軟塌下來,他溫聲開口:“你先回房間繼續休息吧,我洗完澡就過來補眠。”
蘇映回到主臥,在閉眼前忽然想起。昨晚劇組團隊昨晚拍了一夜的戲緣故,一直到今晚9點再次開機前,所有人都屬於休息的狀態。
這一覺又這麼沉沉睡,再次醒來時已是早上10:30。沈澤延還在休息,蘇映便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洗漱完畢,一個人乘電梯去三樓吃brunch,還貼心地打包了一份麵包牛奶,給沈澤延醒來後暫時果腹。
她這會還沒用手機聯網衝浪。
雖然此刻那兩段視頻已在各大平台上鬨得沸沸揚揚,但劇組裡知道她和沈澤延關係的這會兒都在房間裡補覺,餐廳裡自然也就沒人告訴她這件事。
她拎著打包盒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剛出電梯的易珩川。
“早上好。”蘇映喚了聲。
“……所以你和沈澤延的手機都關機了?”他問。
易珩川的話太平,蘇映無法感知話裡的情緒,但心還是漏了半拍。
“怎、怎麼?”她小聲問。
他沉默了兩秒:“你做好心理準備。”
對於蘇映來說,易珩川這句“你做好心理準備”像一隻飄蕩在空中的幽靈,擾得她魂不附體。他上次說這句話,還是自己和沈澤延剛閃婚被發現時,那時候的言下之意即“我回國後你死定了。”
電梯一路向上,兩人一路無言。
到達頂樓開門的那瞬,蘇映近乎破罐子破摔道:“要不說句話吧。”
易珩川沉默地看一下她,淡淡“嗯”了聲。
蘇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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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兩間套房呈鏡像布局,以至於蘇映坐在沙發上習慣性地向右抬起頭看時間,撞了個空白後又訕訕轉向另一頭,牆上的掛鐘指針落在十一點一刻。
低下頭,看著平板上的評論,捂著肚子和吃瓜網友似的笑得都快趴下了。什麼叫“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想來這便是了。
這回,營銷號一句也不敢多言。甚至為了保護圈外非公眾人物的**,還貼心地給每一幀畫麵容糊上了馬賽克。
於是她,蘇映,一個麵部糊著馬賽克的姑娘。憑借著高超的技藝,以及完美的時間管理法。成為網友筆下不可多得的“成功”女子。並哭著喊著讓她出書,傳授關於效率利用的經驗。
——“我有姐姐的效率,當年高考狀元非我莫屬。”
——“這裡是X省狀元,感覺受到了侮辱。”
——“都說她渣,我倒覺得她相當優秀呢,沈澤延可能是蒙在鼓裡的,但從視頻上,看易珩川肯定是知情人士,都朋友之妻了還能被他看上,這姑娘肯定優秀得不得了。”
——“樓上認真的??(舉報不謝)”
其實蘇映特彆能理解網友們的種種留言。
拿著平板第一次觀看這段視頻時,她也將自己帶入為一名在衝浪的普通網友,認真看完視頻的後,震驚得似是老式爆穀花機開機的瞬間
——“轟隆”一聲在氣壓的作用下,玉米粒炸成黃白相間的爆米花。
蘇映一條條看著評論,最後笑得險些岔氣。她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平複下氣息後,緩緩問:“誒,以你的速度,這種無中生有熱搜不是‘嗖’就能‘哢嚓’掉嗎?”
說著蘇映還嬉皮笑臉地在脖子附近比了個剪刀。
具體說來,這並不是第一次她和親哥一起上熱搜了。好像在兩年前,她去隔壁市考試,剛好碰上易珩川,她便在他開的頂級套房裡蹭了個房間,結果第二天醒來看到娛記依著照片的看圖寫話後,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眾所周知在互聯網平台上,律師函的威力不大。
但誰也沒想到,那名娛記在三個月後接到了法院的傳票。
這相當於,易珩川告訴外界他對待這件事是認真的。
想到這蘇映又有些納悶了,雖然兩次都給她打了馬賽克,但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應該知道自己和易珩川是兄妹吧……那應該是不同的娛記拍的了。
“泄露視頻的人應該是酒店員工,抓到人前,不想打草驚蛇。”他道。
半小時後,公關部門開始著手處理網絡上的通告。
“你能找到人嗎?”蘇映放下手機。
“酒店的一名員工,被娛記收買。”見妹妹依舊看著自己,易珩川頓了頓,往下繼續道,“酒員工已經開除了,其他的秘書已經報警。”
“這樣啊,那你這次要給酒店發律師函嗎?”
蘇映問得隨性,倒也無他,隻是覺得一個酒店如果連客人的基本**都保護不了,其他方麵服務再到位,也是無法彌補的。
聽到這話後易珩川臉色如灰。
蘇映打算繼續往下問,身後沈澤延的聲音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