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在晚上總是習慣腦洞大開,於是又問了一個很煞風景,很欠扁的話。
“啊,那你們家該不會是有不孕不育的基因吧。”
蘇映說完後,過了會兒便納悶沈澤延明明聽得那麼認真,可怎麼和啞巴似的不應人了,於是悶悶地問:“是不是生氣了,怎麼忽然不理人了,要是哪裡惹到你,也得告訴我……”
沈澤延瞄了後視鏡一眼:“我小堂妹現在已經上小學了。”
“不孕不育的確可能是因為基因,但我身體很好,我姑姑身體很好,是我姑父當時……”
這下,蘇映秒懂。
抬起兩隻手在麵前擺來擺去,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沒說出個詞。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沈澤延頓了頓語重心長地開口道,“但蘇映,那句還挺傷自尊。”
“我錯了,你彆放在心上……”蘇映心虛得不行,便小聲道歉。
也是,沒事說人全家不舉做什麼。還好沈澤延脾氣好,要是換個人……
*****
蘇映回到家,換上拖鞋後,第一件事就是拎著那一小袋塑料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掀開蓋子,坐下後,她這才發現,自己前麵居然給這塑料袋打了死結。手指甲是昨天剛修剪的,而這結又緊得要命,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餘光處忽然瞥見一抹血色。
哇,那看來是不用驗了嘻嘻。
“笑得這麼開心,看來是沒懷上。”沈澤延站在一旁如是終結。
蘇映“嗯”了聲,垂著眼,擠出洗手液後,認認真真地開始洗手:“連袋子都沒拆,我親戚來看我了。”
沈澤延看
了眼擱在洗手池旁原封不動的塑料袋,也是了然。頓了頓,拿來剪刀,剪開拆不開的袋子:“我把這裡邊的驗孕棒放到醫藥箱中,之後有需要就過去拿。”
姑娘“嗯”了聲,心情大好。
香檳可以再來,但有那架勢在香檳塔卻不再有。
想到這,蘇映真有些可惜,撒嬌的語氣中帶著埋怨:“你也真是的,早不懷疑晚不懷疑,害我錯過香檳塔,不過說好的,你得賠我酒呢。”
“等下周吧。”男人頓了下,認真建議,“經期期間,少飲酒。”
“這樣嗎……”蘇映像蔫了的草。
沈澤延看她這樣有些好笑,忍不住輕哂了聲:“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沒懷上這麼高興,那要是懷上了還不得哭得天崩地裂。這樣看來,上回同意要寶寶,原來是心不甘情不願。”
“上回是特殊情況,特殊商量。雖然沒做好準備,但總歸是自己家的小朋友,既然來了,怎麼說都應該開心。”蘇映嘟囔。
“既然沒準備好,那當時怎麼不拒絕我?”男人柔聲問。
“原、原來還可以拒絕啊……”蘇映愣愣地看著他,一副我學到了的表情,“我還以為那種時候箭在弦上,隻有一種答案。”
沈澤延拍了下她的肩:“下次彆這樣了,和我直接說就好。”
“嗯。”蘇映頷首。
“對了。”沈澤延開口。
“嗯?”姑娘抬眼。
“這種事你和我直接說就好,不用和打遊擊似的,到處藏物資。”沈澤延說著將手伸進沙發縫,掏出一小盒子,“你還藏了很多對不對?”
“我不是藏,是光明正大地放。”雖然蘇映當時就想好,若沈澤延發現了就這麼解釋,可畢竟是這種東西,話說出口時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行,光明正大地放。”沈澤延徹底被她逗樂,“不過蘇映,我也說了,你開口說個答案就好……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你現在的意願,那短期內在這件事上也不會再和你確認。”
蘇映“嗯”了聲,就聽沈澤延繼續道:“我們家的客人雖不多,但偶爾也會有人過來拜訪。假設你哥剛剛就坐在這個沙發上喝了杯茶,喝著喝著就在沙發縫隙裡發現了這樣的東西。你說他會怎麼想?”
蘇
映安安靜靜地眨著眼,不出聲了。
“其實我這人臉皮挺厚的,就是怕沈太太到時候掛不住臉。”
“……”
蘇映沉默地選擇“自首”,並一舉揭發其它窩點。
*****
南城另一頭,易氏老宅。
易珩川站在大門口,按響門鈴。
令他意外的是這次快來開門的,不是管家,而是易國樹本人。男青年微微一愣,下一秒開口喚了聲“爺爺”。
“喲,小珩啊,稀客稀客。”易老爺子揶揄,“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難得你們父子倆都有空回老宅……不過,我猜你是過來和你爸談工作的事吧。”
易珩川頷首,倒也沒否認:“今晚來您家,出來找我爸,還想順和您下盤棋。”
“行,不管你爸,我們先下一盤。”易國樹道。
易珩川點點頭,又對易蔣成道:“爸,我有事要和你聊聊。”
……
易老爺子的棋技很好,易珩川小時候就是從他那學的。而對於爺爺喜歡在下棋時順道長篇闊論的事也是習以為常。
易國樹問:“最近工作忙嗎?”
“還好,”易珩川給三人都倒了茶,將第一杯拿給易國樹,“爺爺請。”
“既然不忙,那為什麼不去參加你爸給你安排的相親。”他問。
“爺爺,我現在以工作為重。“易珩川表態。
易國樹擺出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那爺爺就問你,工作能當飯吃嗎?”
其實還真的能當飯吃。不僅是易珩川本人能夠從工作中得到回報;集團的不斷擴建,還能使更多人得到就業上崗的機會。
不過易珩川和易蔣成都不敢忤逆老爺子,本著不說假話的原則,保持沉默。
易國樹重重落下一枚黑子:“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父子都覺得工作能當飯吃是吧?”
這次易珩川淡淡“嗯”了聲。
“行,”易老爺子頓了下,“我也覺得是。”
易珩川看了一眼爺爺麵前淺到能看清杯底的茶水,默默拿著茶壺給他重新添滿,等著他繼續說。
易國樹喝了口茶:“不說其他,易珩川你就看看隔壁家的老劉,劉爺爺,你記得吧,他比我小整整15歲。上半年都抱上孫女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小女娃,可就珩川這速度,我怕是有生之
年都沒法抱孫女了。”
倒不是易老爺子重女輕男,易家這三代都是男丁。
目前為止易蔣成這邊易國樹知道的隻有易珩川一個,雖然說還有個棄商從醫的親兄弟,不過那邊也是兩兒子。
“爸,你胡說什麼呢?您身體這麼好,珩川再努力個一兩年,您一定能抱孫女的……”
大抵是晚輩最怕老輩說出“有生之年”這類成語。
易蔣成還在繼續叨叨,易珩川隻聽了個開頭便聽得太陽穴抽搐,最後還是忍住衝動,不打斷。
“你說呢?小珩。真的像你爸說的那樣嗎?”易老爺子自然了解易珩川的性格,知道逼迫他做保證也沒啥用處,不過有些話即使有假,聽一聽,也感到高興。
易珩川還是無法忽視易國樹和易蔣成話裡的邏輯問題,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緩緩開口道:“爺爺哪怕隻是說些話來哄你開心,我也沒法說出您要的保證。”
就這易國樹氣得想拍桌子時,易珩川又泡了壺茶,不緊不慢地開口:“爺爺,我知道您愛女心切,特彆想要個孫女,可我是你孫子,你得讓我爸努力,才能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