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原來是胡大人出的題目啊!那沒事了!
不止是江南考生在哀嚎,大明所有疆域內,此時若是仔細去聽,到處都是士子們的抱怨聲。
實在是被坑慘了啊。
科舉可不是一家一姓之事。
固然自家今年沒有士子參加,可明年呢?後年呢?
但凡家裡有個小崽子的,都得關心關心每年的科舉。
更彆提那些家中本就有開蒙了的孩子的了,那叫一個關心啊。
就算是一般老百姓,直到科舉之事跟自己沒啥關係的,那也得多聽幾耳朵。
當個趣聞聽都好啊,多好的八卦。
可越聽,他們就越是迷茫。
因為,無論是在高朋滿座的酒樓,還是人來人往的客棧,但凡是今年參考了的學子,就沒有一個不罵街的。
“正理兄,你是我等當中最有經驗的,你說說,這題,他正經嘛?”
被叫做正理兄的,其實年紀不大,也才剛二十出頭,可臉上卻滿是風霜,聞言苦澀一笑,而後一口喝乾手中的酒盞。
“嘶……哈,正經?”
“這特娘的是正經不正經的問題?”
“這是特娘的能不能活著出來的問題。”
“你們在考場裡難道沒見到有多少人考完以後,看著考場都兩腿發抖的樣子?”
“那特娘的都是被嚇的,他們以為科考每一次都是這種難度!”
“彆說他們了,要不是我機緣巧合考過兩次,算是正兒八經見識過科考的模樣,我恐怕都得道心崩潰!”
一旁的學子聽到這兒同樣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似乎一想到當日裡看到那奇葩的最後一題時的感覺,便覺著渾身發冷。
那真是一種懷疑人生,感覺自己求學寒窗這麼些年全白過了,自己是個廢物的崩潰。
所以,這會兒被這位正理兄一提,那簡直就是心底裡尚未愈合的傷疤又被人翻出來撕裂了一遍,那感覺……簡直了。
一位猛然間紅了眼眶的學子,猛的端起酒盞衝著正理兄高高舉起,甚至都舉過頭頂了,而後嘶啞著嗓子說道。
“正理兄,李某敬你!”
“謝謝你的大恩大德,自考場出來便安慰我、疏導我!”
“不然的話,李某怕是當場就得投河自儘了!”
“敬你!”
說完一口把那酒盞裡的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被這人一帶,連續好幾人都是恍然大悟般的連連敬酒。
正理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遭給弄得手忙腳亂的,臉上都不自覺布滿了羞紅,連連擺手道。
“我不過是比伱們多考了兩回罷了!”
“我雖然運氣差點,第一回考到一半急病,第二回考到一半被掉下來的瓦片砸了,可終究是進過考場的。”
“所以啊,我太知道坐到那裡麵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了。”
“咱們啊,都是在熬,熬過去了再熬下一關,等所有關卡都過了,才算是功德圓滿,可若是連這最開始的一關都熬不過,那心裡可能就隻有一個想法,萬事皆休。”
正理兄此時臉上滿滿的都是苦澀和感慨。
“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為何能開導你們?”
“實在是因為今年我居然能囫圇個考完試,我就覺著格外幸運了。”
“至於題目怪了點、難了點,那又如何?”
“總不能就我一個人的難吧,難嘛大家都難,都是一樣的,那這樣看起來,我反而是轉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