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往聖地的時間暫定為淩晨2點,或許會往後推延。在此之前李銘還有許多時間來處理與村民的關係。第一天就與本地人鬨僵,對他的任務極為不利。所以李銘會儘可能地去補救。
“我去看埃克斯曼特,你呢?”之前張帥十分乖巧的表現令李銘產生一股養狗的錯覺,他差點說出“在我回來前不準露麵”這種命令式口吻,還好在最後關頭噎了回去。
“睡覺。”張帥平躺下來。
“也好。”李銘看了眼背包,關上木門。
確實,他的所有家當都在屋裡。隻要張帥願意,可以趁著李銘離開的空隙全部拿走。如此一來,他準備七天的物資全會付諸東流。但是,趁李銘離開偷走物品本就是一種悖論。
在現實世界裡的偷東西存在著必要前提,一.小偷本身沒有賺錢養活自己的能力,或是意願。二.被偷的主人家有能被盜取的錢財。三.被偷盜的主人家沒有足夠威懾力。四.設有禁止偷竊搶劫的法律,並擁有相應的懲罰部門。
而現在李銘與張帥的情況隻符合條件二和三。成為偷盜緣由的條件一,張帥並不符合。他有傲視群雄的武力,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去森林裡捕獵。更何況,從張帥啃花的行為裡可以看出他連捕獵都懶得捕。其次是條件四,提莉亞小鎮並沒有禁止偷竊搶劫的法律,更沒有用來製裁違法者的部門。現在的提莉亞小鎮完全是靠著相互監督與道德維持的秩序。所謂的秩序是什麼?弱者依附於強者,而強者絕對自律。
以張帥的能力完全可以對提莉亞小鎮實行獨裁,這個小鎮總共就五十來號人,其中還有老幼婦孺。怕是加起來都不夠張帥打的。這種情況下,張帥需要食物會怎麼做?全部搶過來。
沒有禁止搶劫的法律,沒有製裁犯罪者的組織,就沒有偷盜的必要。
所以,擔憂張帥偷走自己食物與水的想法完全是杞人憂天。難道張帥掐著自己脖子要食物,他還能不給嗎?警惕是好習慣,多疑則是陋習。
李銘開始敲門。他並不知曉埃克斯曼特的房子是哪間,所以隻能一間間敲。李銘也曾考慮過大喊埃克斯曼特的名字,可那樣隻會惡化他與村民的關係。自己看望埃克斯曼特是為了緩和矛盾,可不是為了加深。想表達誠意,還是需要刷臉。
第一間的門稍微開了點。“請問……”
門直接關上了。李銘連人影都沒見著。
如此一間間敲下去,有的紋絲不動、不知裡麵是否有人。有的大大咧咧開門罵他一通,又連門帶窗地關上。
躺在地上的張帥微微睜開眼,他並未睡著。敏銳的耳朵也捕捉到李銘活動的軌跡。傳來的話語已經化為一道道影像。即使不親眼看,也能想象到那個人此時的表情。肯定又是一成不變的笑容吧。
“笑得真假。”張帥雙手抱在腦後,他完全不理解為何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也不明白為何李銘說話總是彎彎繞繞。
想要幫忙,直說就好了。隻要同意自己的報酬。
擔心物資,直說就好了。自己完全可以到其他地方睡覺。
還有那什麼理想鄉,想確認不能直接問出來麼?為什麼要用一些測試。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這種懷疑與試探在張帥眼裡皆是不必要的動作。沒有什麼能騙過他的直覺,是敵是友他一眼就能分辨。
“真麻煩。”張帥看著天花板,“生活在這種世界也很累吧。”
他的視線飄遠,似乎透過茅草,看到了天空。
故鄉的天空不像提莉亞小鎮這般蔚藍,而是如被薄暮籠罩。視線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灰黑。
他也曾憑借自己的眼力遠望天空,但不論他怎麼望,天空總是同一片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