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李銘看到了白骨。背對著月光,眼部的窟窿與月光落在一條直線上。
無需再向張帥求證,李銘可以確定那就是人骨。
因為它的形態被完好地保存下來。以一個人的形態。
頭骨、脊椎、胸腔……即使在醫院,也未必能保存得同樣完整。
它是誰?
為何會獨自留在房中?
由一介白骨就聯想到主人的身份也未免太過莽撞。李銘再次調動觀劇的天賦,隻可惜,白骨身上乾乾淨淨。
這個房間內還有觀劇的劇本,唯獨最引人注目的、隻差在身上貼張“快來調查我”小紙條的人骨身上,沒有可以觀劇的標誌。李銘也稍稍失望了些許。
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改為觀察房間。這是一個書房。
房間的四周都擺放著又高又寬的書架。李銘以目測量,至少上千本。彆說七天了,給他七個月都未必能看完。
剛剛被他嫌棄的天賦在此時顯得尤為重要。假設書架內的書是數據庫,那他的劇本碎片便是搜索內容的關鍵詞。
見李銘又一次盯著奇怪的方向發愣,張帥乾脆往地上一坐,打了個哈欠,“我先睡了啊。你完事的時候喊我。”
“嗯。”李銘不冷不熱地應一聲。他在忙著整理觀劇到的碎片。
如果說一樓和二樓都是些貴族日常的話,三樓的劇本人物便呈階梯式減少。
目前隻出現三種角色。一個曾坐在二樓的會客室內與眾人談笑風生,他也是騎馬經過提莉亞小鎮的領頭人。李銘認為他就是城堡的主人。
第二個角色就極為詭異,他未曾出現在之前的觀劇裡,仿佛是作為三樓迎來的特殊客人登場。他長相平平,三十左右的年紀。皮膚僅略顯粗糙,眼角卻已有了皺紋。他手上拿著一本書,神色肅穆,對城堡的主人在說些什麼。
“我……”李銘試圖從口型中讀過來,然而萬能翻譯器隻能翻譯對話和文字,動嘴的口型可不會幫他翻譯過來。他的讀唇語計劃宣告失敗。
第三類角色則是女傭。這沒什麼好說的,偌大的城堡沒有女傭才該懷疑。硬要說疑點,就是進來的女傭始終沒有抬頭,隻將茶與點心放下便告辭。那也隻能說書房內聊的是機密。
書房裡有機密這種事不需要觀劇,李銘閉著眼都能猜到。問題在於機密是什麼。
李銘走到中年人停留的書架前。觀劇隻能看到他在看哪一排,卻看不到他在看哪一本書。
李銘比對著身高,他一米八三的身高相對有些矮了。於是他把剛睡著的張帥拉起來,不停撥弄張帥視線的角度。
“這裡?”
“左偏一點。”
“停!頭往上,過了過了,低下一點。”
等到與觀劇的角度相差無幾時,李銘才滿意地問,“是哪本書?”
張帥頗為無聊地掃了眼,從書架上把那本書抽出。
書名為《人性與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