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按正常的遊戲思路,在見到門上的三把鎖後,李銘應該退回其他樓層,挨家挨戶地尋找鑰匙。然而此處並非遊戲世界。李銘擁有取巧的方法。
張帥再次展露出超出常人的武力值,不過他的目標並非鐵門,而是門邊的牆壁。至於本人信誓旦旦的鐵門也可一力破之的保證未被李銘采納。
有更容易破壞的東西,為什麼要跟鐵門死磕?
風迎麵而來,帶起一陣灰塵。灰塵濃鬱到肉眼可見的地步,呼吸也變得艱澀起來。月光完美落在法陣中央,令其泛出細微的紫光。
但其實紫光並不可用細微形容,正如同在白衣人群中穿黑色衣服一樣。黑色本不顯眼,甚至會吸光。可當黑色被放入一群白色之中,它就將變得耀眼無比。
眼前的紫光亦然。它隻是淡淡的一層、連水波都算不上,隻能稱之為薄霧的光亮,在此情此景之下,卻比月光更吸引二人的視線。
它是魔法陣。
魔法陣已是李銘所想到的最為貼近的詞彙。
頂層居然是露天的平台,四方各有一座望塔,望塔連著鏈條,鏈條又連接到半空中的尖塔。
沒錯,半空中。在半空中有一座像是被四條鎖鏈吊著,又像是憑空漂浮的尖塔。它僅有十五厘米的高度。與地麵上刻著的魔法陣相比,顯得不值一提。
魔法陣,李銘自然是看不懂的。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懂。但這並不妨礙他思考。直覺告訴李銘,尖塔裡便藏著聖地的秘密。
觀劇,發動。
那個翻閱過《人性與獸性》的中年人快步向尖塔走去,他的身體被紫色的霧氣包裹,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他的行動模式來看,尖塔絕不是對人有害的東西。
李銘看了看表,對張帥說道,“我們回去。”
“啊?”張帥一手指著尖塔,“那玩意兒你不管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它都放了這麼久也沒被人偷走,也不會差一天兩天。”李銘合上表蓋,“而且,馬上天就要亮了。”
天亮又怎麼了?張帥並未從一係列的情報中獲得啟發。他的思維仍舊停留在發生案件、找尋證據、推測證人的模式中。換而言之,他的思維其實是按部就班的。他能通過村民攻擊性的舉動推測出村民排外,卻無法由血源花叢聯想到村民的信仰。
為什麼呢?因為前者有證據,而後者沒有。兩個完全不相乾的事物要怎麼聯係起來?
就如目前,張帥不明白為什麼天亮就要放棄調查,而李銘卻可以肯定一旦天亮,尖塔、法陣、村民便會發生變化。
這隻是一個連推測都稱不上的想法。推測建立於基本的因果邏輯上,而李銘的想法有依據嗎?沒有。沒有事件發生,便沒有起因。
有結果嗎?也沒有。天還未亮。
所以他“天一亮,尖塔與村民便會發生變化”的想法完全是幻想,一個從無厘頭的信息中誕生而出的幻想。他從月圓之夜、血源花、詛咒、狼神、《人性與獸性》中找到了存在的可能性,卻沒有證據將可能化為真實。
那個可能性就是,出現於觀劇場景中的中年人認可了《人性與獸性》中的觀點,並在提莉亞小鎮內做著同樣的實驗。他虛構了狼神,建立起與世隔絕的試驗場。如果有村民跑出便將其殺死,而這才是村民口中“懲罰”的真相。月圓之夜則是受狼人傳說的啟發,在月圓之夜選擇幾個犧牲品作為殺雞儆猴的例子,令村民對狼神的傳說更為深信不疑是上位者常見的做法。
村民在實驗中獸性覺醒了,他們白天被人性支配,夜晚則被獸性支配,所以才會出現集體朝拜的一幕。
然而,以上不過是李銘虛構的劇本,是他根據現有情報所編造的幻想劇。在找到確實的證據前,它隻是一個幻想。一個無法被他人感知、無法被他人理解、也無法被他人認可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