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佩斯薩爾加多煩躁地於廳室中踱步,他向來喜怒不現於色。也正因此,被舉薦的洛佩斯薩爾加多才從一眾貴族中脫穎而出,成為新興階層。
所以,見素來穩重的財務大臣這般急切,岡薩洛帕達爾卡心下有了不詳的預感。
果然,洛佩斯薩爾加多一見他隻簡單地問候幾句後,便迫不及待地問,“殿下,請問陛下取消主意了嗎?”
“很遺憾,父王態度之堅決遠超我的想象。”
洛佩斯薩爾加多躊躇片刻,小聲道,“陛下近些年有些奇怪。以前的陛下很是厭惡貴族。”
“是不得不接近。畢竟瓦利耶夫仍需要貴族的支持。”
“奇怪的點就在此處。”洛佩斯薩爾加多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湊近王子的耳邊道,“戰爭的花費每年都翻倍增長。”
“翻倍?”岡薩洛帕達爾卡同樣大吃一驚,他雖替國王代行政事,可也不過是刻下紋章的工作,更多隱秘的事並未觸及。而即便是未曾管理過財政的他,也明白每年翻倍是多麼恐怖的數字。“軍餉與賞金翻倍了嗎?”
“沒有。”洛佩斯薩爾加多說,“據我調查,多報的錢並未送到前線,而是送往了研究院。”
“作為研究不朽軍團的資金?”
“恐怕是的。”洛佩斯薩爾加多擔憂道,“這樣下去,連補助救濟日的錢財都沒有了。”
“我明白了,我會去問個清楚。”
“還請殿下小心。如今陛下的言行與早期的他恍若兩人。”
早期的父王是什麼樣子?岡薩洛帕達爾卡行走於王宮的路上,回想著。可惜回憶是一片空白。
他的父王遺留給孩子的僅有騎於馬上的背影。也許他也曾像一個父親一樣給予孩子擁抱,可沒有就是沒有。岡薩洛帕達爾卡翻遍了自己的記憶,也未能找到父子獨處的證據。
“怎麼了?岡薩洛?”
啊,又是這句話。其實岡薩洛帕達爾卡非常厭惡這句話,厭惡到恨不得把它從字典裡刪除。它代表著自己又做了什麼不被理解的事。普通人的任性會被當做笑談,一笑而過。而如果一個王子行事不能被眾人理解,那他即是錯誤的。那說明他昏庸、無能、專治……他的每一次走神都會被大臣的眼睛放大,那群老眼昏花的家夥唯獨在此時比放大鏡還要專業。
“怎麼了?岡薩洛?”每當彆人說出這句話,便是委婉地提醒他你失禮了。你需要解釋。
現在也是如此。他遇到了自己的母親勞倫提莉亞,聰慧的提莉亞僅從自己到場的時間便推測出擊劍課為推托之言的可能性。但她並沒有問岡薩洛帕達爾卡“為什麼推托”,而是問著“怎麼了?岡薩洛?”。
如果是前者,岡薩洛或許還有反擊的可能,向自己的母親撒嬌,向她傾訴今日感受到的種種不協調。可她隻問了後者,與父王、大、合作者問出同樣的問題。
心什麼的,根本不需要。他隻需要像一個完美的王子一樣,對母親道歉並作出解釋就可以。不需要什麼合理的理由,哪怕是心情不好這類的說辭提莉亞也會輕鬆揭過。
“抱歉,母後。我下午感覺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休息了會兒。”
“是嗎?維爾貝克聯係醫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