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焚天皇,誅暴君……
青雲閣內,李銘於心中又將那首詩背誦幾遍。他與柳明相約,明日辰時出發前往唐華道,唐華道乃江南交通樞紐,消息靈通。瑤池天女一事或可引發新一輪探秘之旅,憑一己之力尋到不老泉未免過於異想天開,柳明前半生已證明此為自狂。
“焚天皇、誅暴君……”李銘邊煮茶邊念叨。
張帥忍無可忍,鬥篷一掀,“你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重複一句話,無不無聊?這種事對著詩觀劇一次不就知曉了?啊呸!什麼知曉,是知道!這裡人說話都一股奇怪調調,聽得我自己說話都奇怪起來。”
“我看你是憋不住了。”李銘也不再用那副文縐縐的腔調,“你玩解密遊戲會先去搜攻略嗎?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答案,過程就會更無聊。解密遊戲的可玩性就在於解密的過程,如果能靠自己的本事將迷題解出來,最後獲得的成就感夠你興奮一周。”
張帥一臉冷漠,“說實話。”
“其實是沒法觀劇。”李銘的觀劇隻對具體對象能發動,一首眾人傳誦的詩歌,哪怕寫在紙上也是無法觀劇的。除非他能見到一千八百年前的那個祭壇,柳明的古籍或許也可以。不過他說古籍早已毀壞,還好自己先行看過,這才記在腦裡。
“抬手一指接天泉,擲杯垂得焚天海。”
見李銘又開始念詩,張帥無聊地摘下盆景的樹葉,往水裡打水漂。“難得來這麼好玩的地方,你卻把又把自己關房間裡,想一首破詩。”
“難得來這麼好玩的地方,你卻不出去玩,儘盯著我想一首破詩。口是心非,送給你。”李銘調侃他一句,起身搖動門外銅鈴,喚來侍女。
“不知仙閣內可有諶言帝野史?”
侍女但搖頭,輕聲答道,“仙閣隻談風雅,不談其他。”
意思便是沒有了。
侍女走後,張帥開口說,“你可以再去找柳明。”
“我要的不是他人口述,而是記載著當日的史書。”
“有什麼不一樣?鬼知道寫書的人怎麼寫的?”
“當然不同。觀眾跟彆人說起某部電影時,往往會加上自己理解。換而言之,你從觀眾口中得到的知識本身便充滿了偏見。像這種猜謎遊戲,先聽人分析,與先看迷題後分析將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先入為主,在哪裡都適用。”
“如果這首詩來源於祭壇的故事也是錯誤的呢?”
“我起初也有懷疑。不過這種事印證起來很容易,翻一下諶言帝時代的史書就行。如此大的事,不可能不記載在裡麵。唯一有疑問的點,隻有寫詩的人是誰?是誰刻在祭壇上的?”
古代將不知原理的事認定為神鬼之事太過正常,他們甚至會將符水作為藥物,光明正大地上街販賣。祭壇突然顯字,看上去很詭異,可實際上有很多戲法可以做到。比如在原先位置塗一層泥蓋住,祭祀之時往上潑水,祭祀官假裝突然出現一行字再用手擦乾淨完全可以做到同樣效果。可是,圍觀群眾隻會看到是祭壇上突然出現了一行字,將其作為仙人顯靈也不足為奇。
另外還有一事,柳明今年多大?
……
“嗯?我十七離家,如今二十又八。”
大船徐徐前行,他們將經過太白湖,於義烏港靠岸。再雇輛馬車,前往唐華道。
臨彆時,天女未曾遠送。不過柳明回頭之時,尤見霓裳羽衣。
“李兄,怎突然問起此事?”
“沒什麼,不過一時好奇。對了,柳兄可知何處留有諶言帝史記?”
柳明未曾多想,脫口而出,“若論天下詩書,唯有春秋山大儒書院敢稱第一。”
“柳兄,我有個提議。”
“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