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稽左側婢女亦開盒拿畫,畫上女子傾國傾城,端其相貌,竟與五百年前天女長相極似。
柳明不可置信,“這……”
“如此,兄台可覺天女無辜否?仙閣、天女……皆與仙人相連,不知是仙閣祖師先遇天女,得其點撥,建立仙閣。還是仙閣祖師先立宗派,再遇仙女。其間曲折,我自然不知。隻是,巧啊,太巧了。”
“周兄有何見解,說來聽聽。”
“哎,小兄弟。見外了。我便是自覺駑鈍,這才邀您共飲。”周稽又道,“我一不懂經綸,二不懂武藝。全身上下,唯有魚目尚可。商人嘛,不是靠嘴去說,我手上店鋪上千,若一個個去說,怕是一年七百二十天亦不足。商人靠的是眼力,發掘客人的眼力,發掘商品的眼力,還有發掘人才的眼力。那日臨仙湖上,我一見小兄弟,便覺你並非凡人,有仙緣。說不準便能找出不老泉。”
“周兄如此看重,李某慚愧。”
“哎,小兄弟莫學儒家那套腐儒之論。有才便是有才,無才便是無才。有才之人拿千兩,那叫應當。無才之人拿千兩,那叫走狗屎運。我看你們既來唐華道,想必有了些啟發。可否說來參考參考?”
周稽此言一出,李銘不吝賜教,“敢問周兄,家中可有諶言帝野史?”
“史書沒有。話本倒有幾個。不過我想小兄弟想看的怕是大儒書院裡的《遊仙傳》。”
“《遊仙傳》?”
“雖名遊仙,卻為史書。乃當時史官所記。小兄弟也不必趕往大儒書院,我誦於你聽。‘帝二十年,佛山有雲,霞光萬裡,西來金仙。仙人酒醉,落入一農家。見其家徒四壁,瘦骨嶙峋。問之。答曰君王暴虐,苛政徭役,驅趕賢才,重用貪官,民不聊生。仙人不忍,飛至京城。一路屍骸遍野。行至京城,歌舞升平。城內酒池肉林,城外乞丐如林。歎為觀止。’。”
“遊仙憐憫世人,助其良多。未想老君召回,告之曰違逆天機,此乃眾生命數。遊仙反問,汝為何斷言?老君拂塵一指,天書在此,爾可一觀。遊仙觀之,方曉世間命數。遂留詩一首,以儆效尤。”
“諶言帝見其詩歌,大發雷霆,怒火衝天。忙令下屬焚燒油嘴滑舌之鼠輩,又血洗忠誠良將。終至滅亡。諶言帝逃往東海,貴妃苦其久矣,於東海之上焚燒戰船。相傳諶言帝哀嚎七天七夜,方才死去。”
李銘聽罷,喃喃道,“擲杯垂得焚天海。莫非焚天海便為東海?”
“確有此說法,可東海之大,不老泉又在何處?”
“不,東海在下半句。”
“抬手一指接天泉?自然為不老泉。《山海異聞》中寫道,涓涓兮自天上來。李兄……這是為何?”
原來在周稽談論時,李銘隨手將金杯擲出,置於地上。周稽並不不滿,隻為好奇。
“擲杯。”李銘回答。
“哎呀,這倒是個好法子。仿仙人行事,或可體驗當時之景。”其實周稽此言乃奉承之語,若當真如此簡單,不老泉傳聞便不會留至今日。
眾人苦苦思索,忽聽得李銘道,“拿輿圖來。”
“輿圖?小兄弟可有線索?”
周稽家纏萬貫,區區輿圖自是不在話下。他見李銘對著輿圖思索,也不追問。
“東海至西部雪山之間,可有桃源異聞?”
“桃源異聞?”周稽先是一驚,後遺憾搖頭,“甚多,甚多。且多不實。”
“那……此線之上呢?”李銘一指劃去,於輿圖之上劃出自東海至西部雪山的一條長河。
周稽觀之,反複思忖。“哎,我學識淺薄,隻恨幼時偷玩逃學。小兄弟請稍等片刻,詹知亦處唐華道,他博古通今,待我請他前來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