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用那張沒有眼睛的臉看著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在哪兒?地獄嗎?劇場嗎?法庭嗎?
如果此處為法庭,為何隻有我一人的聲音?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我被麵具看著,我被麵具盯著。麵具朝我搖了搖頭。麵具敲下了鐵錘。
“經過調查,原告方證據不足。被告,無罪。”
被告……無罪。
證據……不足。
證據?證據?“我明明親眼看見了!他用那把刀殺了我爸爸!爸爸被他提在手裡……”
麵具又一次敲下鐵錘,“退庭。”
“我明明看見了!為什麼不相信我?!爺爺!爺爺!你說句話啊!爺爺?”
爺爺……為什麼……你……一言不發……呢……?
“那個……”
突然的人聲喚回了他的意識。楊懷朔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把前額垂下的殘發捋回耳後,“不好意思,剛才忽然有些頭疼。”
是站在中庭前太久了嗎?被已經逛過一圈的情侶看見醜態。卓廣瀾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而他的女朋友就沒那麼敏感,關心道,“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小事。”楊懷朔重新拾起笑容。
卓廣瀾輕哼一聲,“還是快打120吧。畢竟很多大病就是從諱疾忌醫開始。”
“嗯,多謝關心。如果頭疼嚴重,我會的。”楊懷朔沒打算提醒他手機沒有信號的問題。他剛才被李銘氣到一時失態,竟然忘了跟上去。作為一名偵探,這可以寫入他的黑曆史本上。
所以楊懷朔匆匆忙忙說了聲“借過”,又追著李銘離開的方向過去。王一玲疑惑地看完,又疑惑地看著自己手機。
卓廣瀾不滿道,“你看不到他剛才有多猙獰嗎?活像彆人欠了他一百萬似的。居然還拍下來了?”
王一玲反駁道,“你不懂。帥哥怎麼樣都是帥哥。這張照片我可是要珍藏的。”
卓廣瀾氣笑了,“當著男朋友的麵說要珍藏其他男人的照片?”
“男朋友又怎樣?男朋友就能阻攔我的興趣愛好嗎?”王一玲啪嗒關上手機蓋,“我都沒管你那群女友團,隻是保存些照片而已,回去加工加工就能賣掉。又不是跟他談戀愛,你擔心什麼?哦~莫非是男人的自尊心?噥”
王一玲對著卓廣瀾的臉,也拍了一張。“這張我也會珍藏的,這樣總行了吧?”
“哼。”
李銘並沒有走多遠,楊懷朔很快在娛樂室找到了他。娛樂室裡放著一張台球桌,一張牌桌,以及一個室內小酒吧。右手邊設有小型電影院,裡麵還可以點歌。李銘正擺弄著一根球杆,楊懷朔一進門,就對準了他。
“大偵探終於恢複理智了?”
“是啊,我恢複理智了。”楊懷朔走進娛樂室,鎖好門,不讓外人進來。“可你呢?”
“我聽說你一直在心理醫生那兒接受治療,怎麼樣,出戲了沒?”人一碰到禁忌,就容易失去理智。剛才的數分鐘,楊懷朔確實停止了思考。可當他的腦筋重新轉動起來,便能發覺李銘的異狀。資料裡的李銘可不是喜歡對人冷嘲熱諷的家夥。
所以剛才失去理智的,又豈止他一個?
不過這家夥演技好,普通人看不出罷了。
“要我幫忙嗎?”他也拿了根球杆,不管不顧地擊了一球。
“你還是顧好自己吧。大偵探。”
“你跟資料裡的性格完全不一樣。資料裡的你在演戲,還是現在你在演戲?嘛,算了。你是什麼人我會我的眼睛看清楚。可是,介意告訴我嗎?為什麼你的外貌和體型簡直像換了一個人。如果世上有如此神奇的整容醫院,請介紹給我,我很需要它。”
李銘饒有興致地與楊懷朔對視,“utopia。”
utopia?
理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