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拒絕背鍋,“我說什麼你都信?那你為什麼拒絕我的動機理論呢?而且這跟文字遊戲有本質區彆。文字遊戲是為了隱藏真相,將不可作為提示的詞語換成意思相近卻又大相徑庭的表述。換而言之,文字遊戲的本質是鑽空子。我們的遊戲規則恰恰相反,它的本意就是防止棋手鑽空子。所以沒有寫入規則內的手法都是棋盤留給你的勝機。可你似乎對編劇編的故事更感興趣,竟然沒有一點思考過棋盤外的提示。你真的有作為棋手的自覺麼?”
當他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尋找線索時。當他認為王一玲是女人力氣較小,可以先行動手時。當他在為製造獨處環境而假裝腳崴時。
他的身姿是多麼、多麼令人發笑啊。
棋子吃下對手的棋子,隻要棋手下達指令就好。房間裡有沒有藏有鑰匙,隻需讓棋盤自行確認鑰匙的所在地就好。當初的規則七裡是這麼說的。
【鑰匙的位置現在你可以通過棋盤確認。】
後來楊懷朔確實去確認了鑰匙的情況。而後傲慢反駁了他隨時可以確認鑰匙的想法。但是,後來的“遊戲繼續時,你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找鑰匙。”卻並未寫入規則中。
僅僅是傲慢的話。
僅僅對方棋手的話。
楊懷朔卻信了。真的靠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翻找口袋與房間。
這是何等、何等的單純啊。
楊懷朔明白自己是徹徹底底地輸了。不是輸在智力上,而是輸在心、輸在世世代代傳承千年的文明給予他的枷鎖。
“偵探、推理、凶手、證據、證詞。”
“他殺、密室、鑰匙、死因、凶器、血跡。”
“常識、邏輯、科學、謬誤。”傲慢一字一頓,語調深沉,“人類在塑造名偵探的同時,也毀掉了名偵探。如果說在古典學派誕生前,偵探僅僅是較為聰明,觀察敏銳的人的話。在古典學派誕生後,偵探就淪為搜尋現場的偵察機。連人都談不上。我翻開現在的推理,隻從中看到了名為‘集郵冊’的工具箱,以及遍布在場景內的名為‘證據’與‘線索’的小郵票。”
李銘說,“證據。作為凶器的證據、作為密室的證據、作為案發現場的證據、作為凶手的證據。偵探先生,你明明最是厭惡證據理論,可你卻又一直不停地在搜尋證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你的敗因恰恰就是你看了太多的推理,學了太多推理知識。”
程亮從地上爬起,緊跟在C的身後。專注於搏鬥的二人並未發現從廚房大門走進來的人影。
於是,程亮在他們二人搏擊之後,又分彆給了他們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