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從醫院出來,魏秋霞陪著蔚楠一起回家。

早上原主下了火車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去了廠辦,然後在廠辦聽說了母親也去世的消息,驚怒間一時想不開就暈了過去。

廠辦通知了和原主母親關係最好的魏秋霞,同她一起把原主送去了廠醫院。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送去的是原主,醒來後卻變成了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蔚楠。

魏秋霞把蔚楠一直送到家門口,然後將她的行李放在了門外。

接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串兒鑰匙遞了過去。

“這是你爸之前放在衣服口袋裡的,廠辦的人發現後就暫時替你保管了。你爸走後,為了怕王三花搞事情,這屋子一直就沒有再進來過人。

屋裡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回去看看,看缺什麼了記得跟我說。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我得先回車間,中午再過來看你。”

蔚楠接過,謝過了魏秋霞,就拿著行李進了門。

這是一套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小兩室一廳的房子。

房間大概有七八十個平方,包括一個主臥,一個次臥,一個非常小的客廳還有廚房和衛生間。

但這套房子又和彆人家的不一樣,蔚大民已經將它做了改造。

因為房子在一樓,陽台正對馬路。

他在陽台上重新開了一個門,把主臥和客廳之間的那堵牆給打了,粉刷後擺上了桌椅板凳,變成了一個小麵館兒。

可以看得出,這個麵館兒蔚大民是傾注了心血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即便已經十幾天沒進人了,可屋裡的桌麵,地板上也隻有一層薄薄的灰,沒有一點陳年的油膩。

蔚楠在屋裡轉了一圈,又打開了那個上了鎖的次臥的門。

這裡可以說是整套房子中唯一可以看得出有生活痕跡的地方了。

可痕跡也不多,房間裡的東西少得驚人。

整間屋子,隻在靠牆的地方擺放了一張搭在兩摞紅磚之上的木板床,床頭處放著一個不知道用了多少個年頭的大木箱。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家具。

而且那床,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尺寸。

即便隔得老遠,蔚楠也深深的懷疑那根本不是什麼床板,很有可能是把之前主臥拆掉的房門拉過來,湊合用了。

除了這兩樣東西,屋中唯一的物件就隻剩下擺在木箱上的一個缺了瓷,露出鏽漬的搪瓷缸子了。

隱隱的能看到裡麵還有一點點早已變得汙濁的水。

十來個平方的小房間,居然能顯得空蕩蕩的!

站在門口,蔚楠震驚極了,她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簡陋的環境如何能夠滿足一個人的正常需求?

可她心裡明白,從此後這也將是自己要生活的地方。

此時的蔚楠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也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站在這全然陌生的屋子裡,回想著自己的家。

這會兒爸媽應該都已經下課了吧,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弟弟蔚齊今年高三,那個小哭包在知道自己失蹤後,又會躲著人悄悄哭了吧?

寒冬的天氣冰冷刺骨,蔚楠的心比這天氣還冷,就像是浸在冰水裡。

她緩緩的蹲下身子,將頭埋在膝蓋處,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

她止不住的發抖,眼淚一滴一滴從眼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了,我想回家。”

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可依然有委屈的哭聲從指縫中傳了出來。

淚水如決堤一般淌滿蔚楠整個臉頰。

她終於控製不住,哭倒在了行李包上。

隻可惜,連放縱的哭一場,對此刻的蔚楠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長久沒住人,連個爐子都沒點的房子,那種陰冷仿佛能夠侵入人的骨髓。

沒過多少時間,她的手腳就凍得麻木,沾滿淚水的臉也針紮一樣的疼。

吸吸鼻子,蔚楠從行李包上站了起來,擦乾眼淚。

她的眼睛已經腫起來了,鼻頭更是變得紅通通的。

可眼神卻變得比剛才明亮。

雖然哭得時間不長,可這樣的宣泄還是讓蔚楠心裡的壓抑消散了許多。

至少讓她覺得自己又有了能夠去麵對困難的能力。

蔚楠跺了跺凍得麻木的腳,然後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個小屋裡。

她不是之前那女孩,對於這個爹更是沒有一點感情。

不僅沒有感情,蔚楠還厭惡他厭惡得緊。

在意識到自己將不得不獨自住在他曾經住過的屋子裡,一種無法抗拒的膈應感讓蔚楠怎麼也無法邁進去一步。

站了半晌,蔚楠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她咬著牙,先將那搪瓷缸子拿出去丟進了廚房,然後把床上的被褥卷起來,一股腦全都塞進了木箱子裡。

打開的時候,她看到那箱子裡隻有很少的幾件衣服,連個箱子底兒都沒占滿。估計那就是蔚大民所有的家當了。

蔚楠不能理解,蔚大民為什麼要把自己逼迫到這種地步,要過這種苦行僧般的生活?

她也不想理解。

那個人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外人,她懶得把心思用到那樣一個讓人厭惡的人身上。

說實話,蔚楠都恨不得把這個人的東西全都扔出去!讓他的痕跡從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消失。

可理性尚存,她知道在這個時代,自己這麼扔東西肯定會遭人罵。

隻得暫時將這樣的念頭按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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