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羅娜她因為“我一點也不像虎獸人”而笑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我心中十分得意。
能讓她以為我是“貓獸人”,而不是虎獸人,這就說明我的偽裝相當完美,她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幾乎無害的存在。
我喘著粗氣,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大笑著的她。
儘管笑吧,我並不在乎那是否是對我的嘲笑。
因為這已經說明,我做的決定,我走的那條路,那條混跡於這個時代的路是正確的。
“真的正確……嗎?”
“誒?”
突然,有誰如此說道。
我警覺地看著四周,但是並沒有任何獸在我身邊,除了在我對麵還在笑的羅娜。
我隻當這是我因為跑累了而出現的幻聽,便不再理會。
在歇息片刻後,隨著念珠的指引,我和羅娜從學校荷塘處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裡是靠近學校水房的一條小路,四周沒有什麼獸,靜得出奇。
此時太陽剛剛好落下,天空中的金色與橙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天空獨有的由青色逐漸轉為深藍的漸變色。
有如吊鉤一般纖細尖銳的月亮從天空之上掛著,在它旁邊,還有幾顆星星若隱若現,無精打采地閃爍著。
陣陣微風之中,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熱量,從四麵八方吹拂過來,拂過我和羅娜的毛發,拂過我們身邊的植物,拂過四周的建築。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手串的轉動並未停止,反而是達到了一個轉動速度的峰值,就和剛才我走到教學樓那裡一樣,看來這裡大致就是遺失念珠的線索所在之地。
我的身體不住出汗,羅娜也從挎包裡拿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夏天果真是一個對我們獸人不友好的季節,而像這樣的季節,在艾尼莫斯世界的一年15個月裡足足占了7個月——差不多有半年都是煩死獸的夏天!
我仔細地掃視著四周,並留意念珠的狀況,生怕不小心錯過了我要找的線索所在。
當我觀察地正入神的時候,羅娜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朝她的指向看。
我看了過去,隻見隔著一列稀疏的樹叢,在旁邊的小路上有兩個家夥:一個鬼鬼祟祟,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身影正從隱晦的角落裡偷偷跟隨著前麵的一個女性垂耳兔獸人。
而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手上似乎還拿著一個透明的帶有刻度的管子形狀的東西。
“這家夥真是不覺得熱啊,大夏天還把自己裹成這個樣子。”我默默想著,這個時候卻聽羅娜對我小聲說道。
“會不會就是他?!就是他,間接害死了池旭?!”
我眼睛一轉,思考了幾秒之後,對她說道。
“我不清楚……靜觀其變吧!如果他想要上前對那個垂耳兔小姐姐圖謀不軌,那咱們兩個就衝上去抓住他,然後問個清楚。”
“等一下,為什麼非得是‘咱們兩個’?我好歹也是女生吧?萬一遇到危險或者反被對方當成獸質怎麼辦?所以衝上去抓住對方,這種活不應該是身為男生的學弟你去乾嗎?況且你這個身材直接跳起來壓在那家夥身上他就反抗不了了,憑什麼要連我一起啊……”
“可真矯情啊。”我在內心吐槽著就這個問題停不住嘴一直吧啦吧啦地說著的她,隨後便說了句“那就我一個獸去好了。”堵上她的嘴。
不就是想讓我一個人出力,自己看戲嘛,至於一直嘮叨個沒完嗎?
眼看著那女性垂耳兔獸人正要從小路的拐彎處拐過去,離開後麵那家夥的視線了,那家夥騰地從角落之中站起,然後……
“嗷嗚!!!!你想乾什麼?!”
我一聲咆哮,從樹叢後竄了出來,那家夥被我這麼一吼,嚇得愣在當場,我邊朝他奔過去,邊運起法陣,然後一掌拍在他的身上。
劈啪作響的電流從烙在他身上的法陣散了出來,在他身上快速地遊走著,他立刻被我的雷電魔法電麻了,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倒地的時候,我順勢扯下他的帽子、墨鏡和口罩,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對方也是個和我一樣的虎獸人,而且這個人我也認識,是學校籃球隊裡身高最高,性格最為靦腆老實的老好獸孔昕。
他和羅娜同一年級,但並不是同一個班,當然,作為學生會長而且很喜歡看學校的籃球比賽的她也自然是對孔昕相當熟絡了。
“喂,羅娜學姐……”
我回頭看去,羅娜並沒有應聲出來,我跑到樹叢那裡,發現羅娜一臉驚恐地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相當可怕的東西。
我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我剛才的咆哮聲嚇到她了,不好意思地想扶她起來,但我剛碰到她的手,她卻如觸電一般地把她的手從頭上撤了回來,然後慌慌張張,歇斯底裡地說了句:“彆碰我!!!”
她全身打著寒顫,顫抖不止,牙齒不停碰撞的聲音相當清晰,眼神渙散而不住地向四周躲閃,似乎是想尋找什麼能救她一命的東西,嘴裡還不住地念叨“不要”、“彆過來”,狀態比路傑聽到我的咆哮聲時還要糟糕。
“學姐?”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可她仍然是和剛才一樣,甚至看起來比剛才還要害怕,就這樣持續了足足一分鐘,她才恢複平靜,從緊張與恐懼之中逃離,輕輕地喘著,看著我。
然後她眉頭一蹙,眼中冒火,雙手往我臉上一擰。
“你剛才叫那麼大聲乾什麼?!想嚇死獸嗎?!我是讓你捉獸又不是讓你把獸嚇死!”
“嘿嘿嘿,抱歉啊學姐,我嗓門天生就大,為了和彆的同學和諧相處,平常在學校我都是故意小聲說話的,對不起啊。”
我尷尬地賠笑著,她捏著我的臉揉了幾下才把手收回來,然後徑直走向被電倒在地的孔昕,我也跟了上去,來到了孔昕的麵前。
“嗯?這不是孔昕嗎?”
孔昕這個時候慢慢地從麻痹的狀態緩了過來,他惡狠狠看著剛才襲擊他的我,正想發作質問我為什麼要那麼對他,而他一抬眼又看到了羅娜,脾氣收斂了下,剛想說什麼,而羅娜擺出了和我最開始見麵的冷淡而嚴肅的表情,率先發言道。
“孔昕,你剛才鬼鬼祟祟地跟著那個垂耳兔同學,是想乾什麼?”
“啊,這……”
孔昕被羅娜這麼一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瞠目結舌地立在那裡,臉上儘是羞澀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