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學習完雖有淡淡感慨,但到底是沒有放在心上,如同風輕輕吹過湖泊,水麵微微泛起一點波瀾,但很快又恢複成原本的平靜無波。
正像初見之時,他也曾這樣因為那位小姬君而恍惚了一下,便沒有繼續在意。
然而此時,源賴光終於知道了,原來,白公的描述是對的。
籠在他目光之中的姬君,容色美麗,風姿如月。
那悅耳動人的樂聲像是清風鬆浪,曲子雖不知名,但旋律動聽。輕快,清澈,像是無憂無慮的鳥兒飛在清晨的山野之中,嗅到樹木的清香,停歇的時候的驚擾使得露珠從樹葉跌落,它看見花朵羞答答的合著花瓣,尚未綻開,看見日光緩緩驅散彌漫在林間的晨霧。
清新。
唯美。
動人。
大家都沉浸在了樂曲之中,源賴光卻忍不住看著繪理。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小姬君忽然抬起了眸子,源賴光猝不及防地對上那雙漂亮的眸子。
她輕輕笑了一下。
很輕很軟的笑,很快便收了回去,小姬君繼續演奏著樂曲。但那笑實在是讓人無法忽略,眉眼微彎,唇角淺翹,獨屬於貴族氣質那不動聲色的疏離便像是冰雪消融在陽光之下,笑容破開了堅冰,宛若三月櫻滿。
在這個極為微小的時刻,源賴光終於找回了些幼時的熟悉感。
不知何時傾前的身體終於鬆了幾分。
源賴光懶洋洋地坐了回去,紅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這位藤原家的小月亮。
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到來的時候有些巧合。
先前繪理倒是走得痛快,留下的兩個人氣氛就有些微妙了。
準確來說,安倍晴明隻是覺得有些麻煩,真正沒有半點掩飾的是蘆屋道滿。
這位生性高傲的天才目光上上下下地將他麵前的安倍晴明打量了一遍,哪怕他沒有說話,安倍晴明也感受到了蘆屋道滿身上那股“我很想搞事,我很快就要搞事”的氣息。
安倍晴明有些頭疼。
這位少年陰陽師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真是麻煩啊,他想。
明明隻是偷溜出來躲閒,結果就天降姬君,雞飛狗跳。
陪她瞎折騰了一番之後,原本以為沒什麼事了,一個妖怪一個陰陽師又砸了下來。
陪人家小姬君胡亂折騰勉勉強強還能說是一種樂趣,和一個明顯就(不知道為什麼)看自己不爽的同性彆的陰陽師待在一起……
安倍晴明:我選擇回去應酬:)
蘆屋道滿看著他,忽然輕笑了一聲。他的五官本就豔麗,笑起來的時候氣質危險又鋒利,那聲音說起話來雖帶著笑,但是莫名地讓人警惕:“何必那麼緊張,畢竟我們是同僚。”
安倍晴明微笑,你看我信不信。
就在兩個人氣氛愈來愈凝固的時候,有聲音打破了這詭異。
“安倍君!你在嗎?”
是和安倍晴明關係不錯的一個同僚。
“倉木君?”
聽到晴明的聲音,他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愣了一愣,看了眼安倍晴明,又看了眼穿著狩衣、但是麵生的笑眯眯的蘆屋道滿,像是沒有意料到兩個人會在這兒。
“宴會開始很久了哦。”少年撓了撓頭,提醒道,“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於是便一起回去了。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巧合。
他們到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繪理懷抱琵琶,斂眸試弦。
先前還一副活力滿滿狡黠活潑的小姬君,此刻姿態嫻靜優雅,風姿如月,懷抱琵琶地浴在朦朧的月色中。
也許是反差太大,竟是讓人忍不住失了神。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無比美妙的樂聲。
白發紅眸的神明端坐在神殿之中,他的麵前,是一麵水鏡。
水鏡之上,儼然是那名撥動琵琶的姬君。
神明微微闔著眸子,他神態放鬆,修長的手指隨著樂聲點著橫在膝上的搖鈴,白皙的麵上帶著幾分淺淡溫和的笑意。
片刻後,他睜開了眸子。
神明的麵容得天獨厚,精致如畫,無比的瑰麗。
這名少年神明氣質溫和,紅色的眸子明淨如水,像是春日的暖風,秋日的麥浪,讓人無法升起抗拒的心理。
看著水鏡上那名耀眼的姬君,神明輕笑著歎了口氣。
帶著些縱容和寵溺。
“繪理。”
他的信徒。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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