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還在有條不絮地進行著, 繪理的目光總是不經意間被巫女們腰間掛著的精美禦守給吸引, 那禦守實在做得漂亮,吸引住人的目光就移不開了。
她突然就想起自己做的那個醜醜的禦守,藤崎浩人教導她的時候,還不忘拿這個禦守來嘲笑她, 可惡得很, 但不得不說, 對方還是有那麼幾分實力的,不然繪理早就翻臉走人了。
不過那天實在是尷尬,繪理為了快點溜走,很多小細節都沒來得及關注。就比如, 她那個醜醜的禦守, 被藤崎浩人捏在手中, 年輕的陰陽師態度實在是太過隨意, 他垂著眸淺笑著望著修長手指中的東西,竟是隱隱透露出一股溫柔來。
繪理這個時候才想起,她的禦守,不出意外地話還是在對方手中的。
想了想對方當時對她進行了三百六十五度毫不客氣的打擊, 繪理轉念又想,說不定對方早就扔了。
星宮巫女察覺到身邊小巫女的目光,她順著看了過去, 就笑了。
“繪理喜歡禦守嗎?”
繪理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還是害羞地點了點頭:“嗯。”她解釋說, “不知道為什麼, 一看見這種東西,就覺得很有安全感。”
星宮巫女笑了笑,“如果你願意的話,祭典結束後,我教導你做禦守吧。”
她眉眼溫和,是極為可靠的知心長輩,比起這種天生自帶讓繪理自動加好感的類型,大豬蹄子本豬藤崎浩人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被繪理拋棄了。
所以小巫女就格外高興輕快地應了聲好。
星宮巫女身為幾個大巫女之一,要忙的事情很多,她略顯歉意地和繪理解釋了一下,就先去忙活去了,留下繪理在這裡幫忙。
繪理一回頭,就見到了某人。
剛走來就聽到這一番對話的藤崎浩人:……
微笑。
他神出鬼沒般走到繪理身邊,測過臉,忽然說:“繪理是在嫌棄我嗎?”
繪理:“!”
小巫女被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陰陽師語氣幽幽:“在星宮巫女說教導你的時候。”
繪理:“……”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但是莫名就是感覺到了心虛的繪理躲開了他的眼睛,但想到了什麼,她又回頭去看藤崎浩人:“對了,我的禦守是不是在你那裡?”
藤崎浩人道:“這個時候就不叫藤崎大人了?”他的臉上帶著點笑,並不是在生氣,見繪理鼓起臉,正有扭頭走人的準備,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袖子。
“這麼容易就生氣,真是難哄。”他意味不明地哼笑道,在寬袖裡掏了掏,繪理以為他是要把她的東西還給她,結果對方將東西握在手中,繪理還沒看清那是什麼,就見對方俯身湊近,繪理剛想躲,他就輕輕按住了繪理的肩,“有東西給你。”
他垂下眼睛,長長的睫羽蓋住一雙蒼青色的眸子,恍惚間,仿佛夏日的雲朵飄過澄澈的碧空,鼻間嗅到的味道,淺淡卻清,若如春日的草木,帶著說不出的好聞清香。
“我不……”
“不,你要。”
繪理:“……”
繪理僵了一下,她莫名就不敢動,隻能任由對方動作。
修長白皙的手指勾著紅繩,玉佩被雕刻成了水滴的模樣,最中間點著一抹豔色,像是血滴暈染在雪色中,從繪理的角度看過去,那玉佩宛若一滴淚,也像是一顆倒著的心。
玉佩的長度剛剛落在與心臟差不多高的地方,隔著衣物沒有感受到玉物的冰涼,透過眼睛,卻被那純淨澄澈的美麗驚豔了一下。
“很適合你。”
藤崎浩人先前的動作還有些過界的親昵,為小巫女係好玉佩後,卻重新恢複成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好好帶著,就當做是彼此交換的禮物吧。”
繪理:……誰要和你交換,呸!不要臉。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藤崎浩人的樣子和平時差不多,可是她總有種感覺,如果此刻她說出了拒絕的話,那肯定會發生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她知時務者為俊傑地沉默了。
見小巫女小聲地“哦”了一聲,聲音雖然不情不願的,但是起碼沒說出什麼會讓他不高興的話來,藤崎浩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輕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揉了一把小姑娘的頭,不等對方炸毛生氣,摸完就走,作風很是眼熟的樣子。
向來是她自己搞完事就溜的繪理此刻遇見了一個學習了她、似乎還有將她的行動作風發揚光大的人:…………
另一邊,被事情纏身的星宮巫女縱然已經主持過不止一次慶典了,但每次慶典要忙活的事情都很多,更是不能掉以輕心地對待神明。
空閒那麼幾分鐘的時候,星宮巫女不止為何,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能夠憑借這般年級就被如此看重,除了自身的能力外,還有她是星宮一族的原因。
星宮一族有著和神明溝通的能力,借助神明的力量,甚至能窺見過去和未來,更甚能夠著手推動命運線。星宮巫女是這一輩星宮族中天賦最高的人,虔誠地和神明溝通時,哪怕神明從未回應過她,她也能夠依托神明窺探命運,以前的時候,還能看見幾個模糊的片段,但是最近……
星宮巫女隱去心中的擔憂,她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