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行程到這裡就結束了。
顧申和湘湘一分之差輸給蔣靈和程裕州, 錯過浪漫約會,可是羨慕慘了。
顧申安慰老婆,“沒事的, 咱們以後努力!”
“也隻能這樣了。”湘湘看一眼伊思琪,想到伊思琪和許淮朝還要去洗車,忙心有餘悸道:“還好咱倆沒墊底。”
說到墊底……“杏梨”沒有排在最後一名,完全超出所有人的預判。
在這檔綜藝上, 大家都鉚足了勁兒試圖展現和丈夫有多甜蜜, 也就隻有沈杏和池禮敢反著來。
她也看了第一期, 私下偷偷問過顧申, 同為男人, 以他的視角來看, 池禮對沈杏到底是什麼態度?
顧申給了一個很斬釘截鐵的回答——
這一對一定是有感情的。
池禮自出道劇以後就轉型了, 自此以後再也沒有演過和感情沾邊的劇或者電影,一路過關斬將, 拿下影帝。
這樣的演員是很愛惜羽毛的。
可池禮願意陪著一個“沒有感情”的妻子上綜藝,任由兩人的新聞到處亂飛,現在被人津津樂道提起的不再是演技,而是他的婚姻,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
湘湘不由好奇望了沈杏一眼。
沈杏剛插了個腰, 張口桀桀桀地笑了一聲,然後大概很快意識到這一點也不淑女, 趕緊又改成了捂唇輕笑。
湘湘:“……”
你可彆太真實。
那邊導演在宣布給夫妻們兩個小時的自由用餐時間。
晚上有浪漫約會獎勵的夫妻不用考慮自己做飯的問題, 導演組為他們準備了豪華大餐。
晚上的內容導演組都是準備放進剪輯加更版的, 因此導演公布完結果後,直播就關閉了。
池禮同工作人員確認餐食落後一步,沈杏便先一步上了去約會的花車。
伊思琪和許淮朝被分到洗車任務, 兩人走過來時瞧見沈杏,伊思琪果斷停步出聲:
“欸,那是蔣靈他們的車,你坐上麵乾嘛,也不怕被人笑話了。”
沈杏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睨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伊思琪一哽,傲道:“我是好心提醒你!”
沈杏揮揮手,趕蒼蠅似的:“你沒事乾也彆和我搭訕。”
“你!”
伊思琪仿若吃一嘴驢毛,不爽極了,正要罵咧,一道清冷聲音傳來:“怎麼?”
伊思琪側過臉,瞧見池禮的同時,發現他同樣上了車,忙訥訥退開一步,喊了一聲池老師。
池禮禮貌同她點了頭,說了你好。
沈杏從鼻腔裡冷哼出一聲氣,扭頭同開車的工作人員道:“我們是去享受豪華大餐的吧?我和他噢?”
她用手指了下池禮,說得極大聲。
池禮挑眉,一聽她那裝腔拿調的姿態,怎麼想也知道這話是說給伊思琪聽的。
她不光語氣裡帶著明晃晃的炫耀,臉上的表情生動極了,這會兒正一邊炫耀一邊暗戳戳瞧著伊思琪的表情。
……還挺來勁。
他沉默在旁,被迫觀賞一出伊思琪從震驚秒變咬牙切齒的表情。
池禮有些意興闌珊地掃開眼,目光在空中遊離兩秒,忽而顫動一下,最終落在許淮朝身上。
許淮朝正在用一種深暗的目光打量著沈杏。
而深陷爭鬥的兩個女人,此刻並沒有人注意到他赤.裸而毫不掩飾的目光。
許淮朝心中正百轉千回。
沈杏是那種很天真的女生。
不是那種很單純、不諳世事的天真,她行事風格有的時候甚至稱得上有點兒任性刁蠻。
不過心是善的,也沒什麼心眼兒,讓人總很想給她撐腰,放任她那點恃寵而驕的勁兒。
平心而論,這性格算不上多討喜,還帶著點幼稚,喜歡的人會很喜歡,討厭的人自然也會很討厭。
但對於像他這樣的男人來說,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缺點,正恰恰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她有性格,不會太好拿捏,讓人輕易喪失征服感,但她又確確實實天真爛漫,單純好騙。
如果沈杏和池禮離婚後,那一件事會不會再發生?
許淮朝饒有興味地舔了下唇。
快了吧?
應該不會讓他等太久。
……
沈杏嘚瑟瑟向伊思琪炫耀完後,扭頭對司機一個發號施令——
“師傅,咱們走!”
那工作人員也很配合,油門一擰,花車當即轟隆隆一溜煙駛出去。
伊思琪和許淮朝很快在視野裡變成一個小點兒。
沈杏唇邊爽朗溢出一聲笑,聽見身旁男人熟悉的嘲諷聲:
“人都沒影了還看,不曉得的以為你戀戀不舍。”
沈杏嘴邊的笑意一秒收斂,扭頭怒目望著他:
“你懂什麼?我這叫享受秋風~”
伊思琪想比就比唄。
恩愛值連她和池禮都比不過,還好意思說自己恩愛夫妻呢。
解氣!
就是覺得很解氣!
“真想給那兩個給四分的觀察員點讚!”
池禮看著她眉飛色舞的臉,嘴角無語地扯了下。
許淮朝剛才看她的眼神,連他都覺得不舒服。
她竟半點未覺。
忍不住又罵她一聲蠢。
沈杏有點惱,飛快罵回來:“你才蠢!”
罵完後忽又反應過來,聲音顫抖:“四分!”
她不敢置信伸出四根手指:
“不對——他們為什麼給我們四分?”
四分是最高分,且觀察員並不能重複給分。
那也就意味著,總共四個觀察員,有兩個觀察員覺得……
她和池禮很、恩、愛。
???
偏身邊男人還氣定神閒,她天都要塌了,他也隻是淡淡掀了掀眼皮:
“嗯,四分,然後呢?”
“你腦子才該去捐了!”
沈杏瞪他一眼,雙手貼在臉頰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們倆到底哪裡讓他們產生錯覺?”
“會覺得我們很、恩、愛?”
能不能仔細說說?她改行不行?
告訴她原因,她保證當場一頓爆改,叫他們再也尋不出她和池禮半分所謂恩愛的蛛絲馬跡!
池禮沒說話,唇角幸災樂禍地揚著。
這叫沈杏更覺不爽,狠狠剜他一眼,“你還笑得出來!”
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要是有人像觀察員一樣,覺得他們恩愛,很有可能這一期結束他們也走不了!
這話說完,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了金口,淡淡說了一句:“我沒答應。”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她的眼睛。
那一雙茶色的眼眸在聽完這一句話後,變得很茫然。
“什麼?”
他語氣仍舊很淡地繼續開口:
“昨天在家裡說的。”
“我沒答應。”
饒是沈杏思維再跳脫,也足足花了半分鐘才終於回憶起來出門前同他說的內容,心裡的小火苗瞬間猛漲。
他沒答應?!
他沒答應那在她問出想離婚的時候沉默乾什麼?
沉默就是默認,默認就是讚同的這個道理他懂不懂啊?!
顯然他不懂。
他不僅不懂,臉上還十分平和,好似寫著四個字:你奈我何。
感覺一陣秋風瑟瑟吹過。
沈杏咬牙切齒,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混蛋!”
在得知現在情況非常不妙後,沈杏晚上也沒什麼胃口,等到好不容易結束錄製,入住新的住處,又頓時被滿目玫瑰尬到原地腳趾摳地。
房間是一室一廳的設計,不過廳特彆小,隻擺了一張可坐的榻榻米,看起來像個玄關走廊,好在房內特彆大,除了大床與浴室,還有沙發和書桌。
房內的布置非常溫馨浪漫,她原想將飾品放進床頭抽屜,誰知抽屜一拉開,看見節目組貼心準備的計生用品。
“……”
倒也用不著這麼貼心。
池禮就在她身後脫風衣,原本幾乎可以忽視的悉索聲響在這一秒變得格外炸耳。
她身體僵硬將那抽屜“砰”一聲推回去。
這一聲響吸引得池禮停下動作,一回頭就見她緊張兮兮地堵在床頭抽屜前,雙手還十分掩耳盜鈴地放置身後,指腹貼著抽屜邊沿。
“乾嘛?”
她白皙的臉頰上全是緋紅印記,連傻子都看得出來她做賊心虛。
池禮將風衣平整地掛好。
“藏了什麼?”
“……”
沈杏將抽屜摁得更緊,“沒什麼。這個抽屜你不要打開了,都是一些女性用品,被你看到我會覺得很困擾。”
他揚了下眉,聲音裡顯然透著不信。
“是麼。”
“是的。”
沈杏點頭,佯裝嚴肅,“我想你應該沒有偷窺女性用品的愛好。”
他當然沒有。
但他也同樣知道,那抽屜裡藏得絕對不是她說的玩意兒。
懶得拆穿她,他很快挪開目光,看向浴室。
“你先洗還是?”
沈杏渾身緊繃,做了個你先的手勢。
他便去行李箱裡找浴巾,她看著他的動作,感覺剛才的對話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