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捉蟲) 嗨,活證據~(1 / 2)

劍修不入愛河 伸出圓手 16659 字 7個月前

賀蘭遙的臉色終於有所緩和, 但他仍然有些信不過穆時:

“說話要算話。”

“當然算話。”

穆時盤著腿,有些不高興地看著賀蘭遙,鬱悶地抱怨,

“賀蘭公子,您高齡十八, 怎麼比執法峰峰主那種老頭子還囉嗦?”

明決趕在賀蘭遙之前開口:

“是你太不讓人省心了。”

穆時仍然理直氣壯,說道:

“所以說到底, 你們為什麼非要為我操心?我這種修為境界,又是個問心劍劍修,上刀山下火海也能毫發無損, 而且又抗毒,有什麼好擔心的?”

一葉舟飛在高處, 夜風寒冷, 不斷地往衣領裡鑽。

穆時和明決都是境界不低的修士, 對冬日的寒冷沒有任何畏懼。

但賀蘭遙不同,雖然他練過武, 比尋常人抗凍, 但也不能在凜冽寒風裡待太久。他扯了扯外衣, 試圖將自己包得暖和一些,但此舉不過是杯水車薪。

穆時從乾坤袋裡摸出一條被子, 這是條七斤重的蠶絲被,是穆時從天城的住處拎出來的。她以陣法擋住寒風, 又把這條被子遞給正在發抖的賀蘭遙。

賀蘭遙接過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穆時笑了起來, 調侃道:

“賀蘭公子,爛人給的被子你也披啊?”

賀蘭遙沉默地和她對視片刻,十分有骨氣地把被子從身上扒下來, 遞還給穆時。

“哎,你披著,我不說你了。”

穆時把被子推回去,

“到了藥王穀以後還要你出力呢,可千萬彆凍病了,帶著個病患做偷雞摸狗的事,難度還挺高的。”

賀蘭遙不再逞強,再次把自己包進了被子裡。

穆時扒著一葉舟的邊緣往下看:

“明決,這附近有避風的地方嗎?下去生把火,休息一夜。”

“休息?”

賀蘭遙問,

“不直接去藥王穀嗎?”

“我猜測天機閣裡有藥王穀的內應,想要依靠藥王穀接下來采取的動作來判斷此事。”

穆時給他解釋道,

“我們剛離開天城,就又折返,動作未免太快了。想抓內應,總得給內應留點通風報信的時間吧?”

明決看了看下方,說道:

“下麵有個岩洞,你看見山崖有白石頭的那座山了嗎,懸崖最下麵就有岩洞。”

成為醫修之後,明決總是要離開藥王穀,進山尋找和辨彆藥材。因此,藥王穀方圓幾百裡的山野地貌,他都十分清楚。

穆時控製著一葉舟落下去。

中州的山高且險峻,明決所說的岩洞,所在位置極深,距離懸崖上方約有千尺。山穀之中夜霧繾綣,在這裡走了沒幾步,就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濕冷潮意。

山穀裡長了些鬆柏和毛竹,它們不怕冷,耐吃苦,在如此險峻的位置,鬆針和竹葉也依舊碧翠。

這裡還有一條河,河麵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凍得分外結實。

穆時伸手撥開霧氣。

賀蘭遙這才看見了懸崖下方的岩洞。

洞口很大,內壁呈現半球形,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像是用了什麼法術挖出來的。洞中地麵上還有黑色的痕跡,像是火堆燃燒後留下來的。

“我之前在這裡留了些木柴。”

明決看著地麵上的黑痕,說道,

“應該是被山裡的動物偷走了。”

“那就重新收集一下唄。”

穆時回頭看外麵,

“你看,這裡有這麼多樹,就地取材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明決說道:“是挺簡單。”

他拿出青溟劍,沒有拔劍出鞘,隻是握著劍柄斜向上一揮。冷厲劍風掃出,崖底的樹塌了一片,而後隱約能聽見鳥叫,大約是被砍樹的動靜驚飛了。

穆時伸手提起兩棵鬆樹,拖進山洞裡。

賀蘭遙瞧著那兩棵鬆樹都不算輕,本來想幫忙,卻發現穆時拖樹時輕輕鬆鬆,不見一絲吃力和疲累。

明決將鬆樹的樹身斬斷劈開,用靈符引了火。他又挑了兩根竹子,去除枝葉,斬成一段一段的,靠鬆樹枝的幫助,架在火堆上麵。不一會兒,竹子烤得出了汁水,滴落在早已放好的竹筒裡。

賀蘭遙問:“這是在取鮮竹瀝?”

“嗯,我喜歡喝。”

穆時一手支著臉,說道,

“味道也沒有多麼好,但是勝在清甜,比帶著土味的河水好喝多了。”

賀蘭遙裹著蠶絲被,在火邊坐著,身體終於開始暖和起來了。

穆時坐在火堆邊等了一會兒,她看著滴落速度逐漸變快的鮮竹瀝,想了想,拿著劍起身,往山洞外麵走。

賀蘭遙問:“你去做什麼?”

穆時擺了擺手:

“找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眼見穆時走進山霧中,明決換了個新的竹筒來接鮮竹瀝,將已經接好的小半筒遞給賀蘭遙。

明決對賀蘭遙說:

“鮮竹瀝雖然燙,但竹筒很涼,現在應該剛好是不燙嘴的程度。”

賀蘭遙接過了竹筒,說道:“多謝。”

“穆時挺不省心的。”

明決往火堆裡加了塊木頭,

“當年給她喂毒的時候,我和曲長風都覺得她可憐,幾乎什麼事都依著她,然後就把她寵壞了,成了這種說一不二的樣子。”

“她在太墟就為禍太墟,攪得宗門上下不得安穩,出來時就要禍害遇到的人。我當年以為她碰壁了就會改,可是看如今的情況,她是似乎碰不了壁了。”

賀蘭遙喝了一口鮮竹瀝,這鮮竹瀝取得有點早,還沒烤出那種焦香味,但這種淡淡的、清新的口味也不差。

他稍稍點頭,說道:

“穆仙君這樣的天才,也許終身都不會碰壁吧?”

“她肯定沒少欺負你。”

明決看著火堆,說,

“之後我會替她補償你,所以還請你多擔待些。”

賀蘭遙手指摩挲著竹筒上那些並不明顯的豎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她是沒少欺負我,但也還好,她有好好地護著我,也許是因為我還有用吧。”

因為生起的火堆,岩洞裡的潮意逐漸退卻,變得乾燥且溫暖。賀蘭遙坐在石頭上,伸出手去烤火。

“這倒不是。”

明決又往火堆裡添了塊木頭,儘量將火燒得大一些,以便賀蘭遙取暖。

“穆時這個人,她一旦將你劃歸到自己這邊,她自己怎麼欺負你都行,但要是彆人欺負你,她就要變臉了。”

賀蘭遙對此有些懷疑。

不一會兒,穆時回來了。

她手裡拎著根草繩,草繩上掛著三條魚,魚身上還帶著剛剛凍出來的冰碴。

她剛剛是去砸河麵的冰了。

她把魚遞給明決,自己則是坐下,用法術擰乾又濕又冰的袖子,伸出手在火堆邊烤火:

“這山裡的魚好瘦啊。”

明決把魚接過來做處理:

“現在是冬天,水麵凍住了,河裡的水草也不怎麼長,魚沒得吃,自然會瘦。”

穆時歪了歪頭,說道:

“可是在太墟,就算到了凜冬,魚也依然很肥美啊。”

“太墟靈氣厚重,魚當然肥美。”

明決用法術,三兩下掏乾淨魚的內臟,刮了鱗片,把魚穿在樹枝上,架到火堆上烤。

“不要把荒山野嶺和太墟做比較。”

魚很快就被烤得焦香,魚皮微微有些焦褐,滲出的油被火燎到,發出劈啪的響聲。

穆時取了一條,吹散熱氣,一口咬下去,魚皮發出了微酥的聲響。

她把嘴裡的魚肉咽下去,苦惱道:

“挺香的,可惜沒有鹽。”

賀蘭遙從袖子裡摸出瓶子:“我帶了鹽。”

“哇,我第一次聽說有人出門會帶鹽。”

穆時接過瓶子,倒了一點鹽在掌心,用手指捏起來,均勻地灑在烤魚上,問,

“是因為山郊野嶺裡的食物沒有味道嗎?”

賀蘭遙搖了搖頭:

“不是,是因為在外麵水土不服,經常會吃壞肚子,這種時候就要喝鹽水來止渴。”

穆時又咬了一口魚肉:

“唔,好吃多了。”

賀蘭遙看著穆時吃魚,過了片刻,問:

“……你吃魚不吐刺的嗎?這種魚刺還挺多的。”

“魚刺太多,吐起來麻煩。”

穆時揮了揮手裡插著魚的樹枝,

“不吐刺影響口感,但吐刺影響吃魚的興致,所以還是不吐了。”

賀蘭遙:“……”

怎麼說呢?

有點羨慕,他也想吃魚不用吐刺。

沒過多久,他們就吃完了魚。

穆時一邊喝鮮竹瀝,一邊練習符術,靈力凝成一團光,在她指尖飛來飛去,勾勒出一道又一道靈符。

明決在看書,看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岩洞。他每次進山都有觀察當地藥草的習慣,如果藥草的藥力足,就會采集一些。

賀蘭遙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睡覺。

他是個凡人,凡人在晚上該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不睡足覺的話,恐怕沒有精力陪穆時折騰。

直到第二日天亮,賀蘭遙才醒過來。

穆時正在給火堆添柴。

她和明決都不怕冷,毫無疑問,她一直盯著火堆,及時往裡麵添柴,是為了賀蘭遙這個凡人。

“你醒啦?”

穆時側頭看他,

“你還挺能睡的。”

賀蘭遙坐起來,將穆時給他的蠶絲被疊好,遞還給她:

“我每到天冷的時候都很能睡,如果屋裡有著火爐,就會睡得更沉。”

“一會兒坐飛舟飛到高處會很冷,你留著禦寒吧。”

穆時拒絕了遞回來的被子,調侃道,

“還有,這麼能睡可不好。”

賀蘭遙問:“怎麼不好了?”

“晚睡早起是一種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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