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客人的車源源不斷地駛過,段語安的麵頰被時來時去的燈光映得忽明忽暗。
謝博成因她一本正經的問題而呆滯了兩秒,繼而眨了眨眼,仿佛聽了個笑話,歡笑出聲。
他將身體轉向她,食指和中指在她臉頰上一捏,說:“我是你老公,想圖謀你就圖謀你。”
段語安如藏星光的雙眼盯著他,搖搖頭:“不行,就算你是我老公,也不可以強迫我。”
段語安有個小特點,喝酒後話會變得特彆多。
酒精仿佛淡化了她的清冷感,使她重回純真年歲,變成了最黏人的小朋友。
或者,謝博成還覺得酒後的她像一隻愛在主人麵前撒嬌喵喵叫的布偶貓。
她喜歡仰頭看著你,一臉的無辜乖巧,隨時會因腦海中的疑問向你發出請教。
柔軟又溫順。
謝博成的心仿佛化作帶著棉花糖甜味的春水,承受不住她的魅力,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嗯,我不強迫你。”
段語安安心下來,點了點頭。
這動作使她一陣暈眩,腳下踉蹌兩下,險些摔倒。
謝博成迅速扶住她,道:“我們先回家好嗎,來我背你。”
段語安看著他的背,思索片刻,又反悔,“算了,我太沉,你會累的。還是打車吧。”
“你倒是知道心疼我。”謝博成被逗笑,“要不要摸摸哥哥身上的肌肉,感受一下什麼叫力量?”
段語安未回話,眼睛緩緩往下,落在他的肚子上。
謝博成看著她仿佛想把自己衣服給融化掉的眼神,又看到她下意識吞咽口水的動作,心裡莫名一陣燥熱。
他低罵了聲,果斷妥協,“我先叫車。”
按照段語安此刻的不清醒度,若他真的背她回去,路上兩人一定要憋死一個。
附近繁華,車來得很快。
謝博成將段語安扶進去,自己坐在她身邊。
十分鐘便到了家門口。
謝博成率先下車,問段語安:“要抱還是要背?”
段語安仔細思索了會兒,朝他伸出手,“抱。”
謝博成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和司機道謝後,又把她在懷裡顛了一下。
段語安差點以為自己要飛,咯咯笑了兩聲。
謝博成往家走,沒好氣地說,“還有臉笑。”
他趁還沒進家門,批評她說:“明知道方健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還去跟他喝酒。”
段語安委屈巴巴地說:“明珠和宋代表有合作,我如果不按方健說得做,她今晚就白跑一趟了。”
謝博成不滿地哼了聲,“這種宴會你和明珠隻當去玩兒就好,不用特地去找誰。有什麼要緊事我能幫你們談,不必強迫自己和這種人打交道,知道嗎?”
段語安聲音悶悶的,“我又不能一直靠你。”
謝博成:“怎麼不能?再說了,你和那個姓宋的喝酒不如來找我,認識我這麼多年了,難道不知道我的本事比他大嗎?有什麼問題是哥哥我解決不了的。”
段語安知道謝博成辦事容易,但曾明珠也有自己的斟酌。
找謝博成屬於托關係麻煩他幫忙,找宋代表,走得是正常的流程。
能走正規流程,她怎麼會想再給日理萬機的謝博成找點事呢。
雖說大家都是一同長大的好友,但公是公私是私,不必再讓他為私事操心。
段語安突然覺得謝博成考慮得不周到,忿忿開口:“找你不就想靠美色走近道嗎,我才不要。”
謝博成腳步一頓,隻覺有人輕輕在他心門叩了下。
接著,他強忍笑意,說:“為什麼不要,吹吹枕邊風就能解決麻煩,小漂亮你好好考慮一下。”
他語氣痞壞,口中呼出的熱氣全盤吹在段語安耳邊,令她耳根發熱。
原本就不清醒的段語安此刻更加覺得頭腦發昏,眼瞼下的紅意更為濃重。
她朝謝博成胸口捶了下,力氣綿軟,小貓撓人一般。
房間窗簾拉得嚴實,密不透風,進來時微微發悶。
謝博成打開空調,把段語安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她兩側,與她視線持平,“自己可以洗澡嗎?”
段語安躺得板正,頭陷在枕頭裡,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許久,她輕輕搖了搖頭,“不可以。”
謝博成忽得有些緊張。
鼻息間纏繞著段語安身上的微微酒味與體香,他渾身發熱,腦袋中也似有飄渺畫麵在流轉。
“要你幫我在浴缸裡放水。”段語安補充。
聞言,謝博成猛然鬆了口氣。
無力垂下頭,目光看著段語安。
她今日穿了條絲綢質地的吊帶長裙,高開叉,躺著時隱約能看到腿根處黑色打底的邊沿。
寶藍色襯得她如雪般白,又因喝酒,皮膚中微微透著粉色。
她呼吸頻率很緩,胸口起伏時,頸上的水晶項鏈緩緩滑落,鑽入領口之間。
明明開了空調,謝博成卻依舊覺得頭昏腦脹。
一些不齒想法止不住地往腦海中鑽,“圖謀不軌”四個字在耳邊引誘著。
謝博成忽覺可笑,啞然出聲。
“行。”他應道。
走到浴室門口時,段語安突然喊住了他。
“你剛剛在想什麼?”
她清亮乾淨的目光望向他,似乎穿過身軀抓到了他的靈魂。
謝博成一陣心虛,搪塞道:“覺得你今天的禮裙很好看。”
“沒了?”段語安問。
謝博成莫名不敢與她對視,錯開目光說:“嗯,我去給你放水。”
幾分鐘後,謝博成從浴室出來。
段語安坐在床邊,正困難地摘項鏈。
裙子不知何時被脫掉了,此刻她隻穿了件打底的抹胸連體衣,並不過於裸露,樣式很像少了些布料的連體泳衣。
察覺到浴室門口的身影,她豁然轉身。
畫麵對謝博成來說是香豔、富有誘惑力的。
他能感覺到臉忽然燙了起來,血液回流,青筋凸起。
“怎麼突然把衣服脫了。”謝博成穩住神走過去,裝作淡定問。
段語安拿著裙子在他對麵站定。
勾人的眼盯著他,嘴角彎起。
她突然變成了一隻狐狸。
謝博成感覺有隻無形的手在身上撫摸,帶著柔軟的毛發,撩撥地他渾身發癢。
緊接著,段語安揚起手,將裙子扔向謝博成。
一陣香味撲鼻而來,謝博成眼前一黑,微涼的絲綢質地的布料從他臉上滑過。
“你覺得好看我就送你。”
她留下一句話,晃晃悠悠地走進浴室,留謝博成一人在原地發愣。
她倒是膽大。
若謝博成再衝動一些,一定讓她澡都洗不上。
翌日,謝博成並未給段語安透露太多她醉後的細節,怕她害羞,覺得難堪。
段語安隱約記著些,不過都是這片段。
她並未想起做過什麼不妥的事,加上謝博成反應平常,便自然而然的覺得沒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之後兩天,謝博成找熟人聯係到了宋代表的上司,將曾氏的需要與請求詳細告訴了對方,向他表達了希望能獲得批準的願望。
事後聽謝博成助理說,他和對方在辦公司談了將近三小時,後者才鬆口,讓曾氏按照正規流程審核,隻要各部門確認無不妥,他再與曾氏負責人見麵簽字。
事情妥善解決,曾明珠本想請謝博成吃飯,卻被他用還有緊急事要辦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