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謝博成正在努力相愛。
但他們還沒有相愛。
偌大的房間變得格外冰冷,淒清之中,段語安隻覺得孤獨。
她希望有人能陪在身邊,可她沒有底氣對謝博成說出,想讓他早點回來陪自己的話。
畢竟她並不是他的心上人,即使是妻子,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資格向他提出要求。
段語安是一個有些情緒化的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將自己包裹在失落之中。
孤獨與失落化作冰冷的雨水,她像下雨天幼兒園門口沒人來接的小朋友,難過又惆悵。
如果謝博成也愛她就好了。
段語安想。
她真的很想肆無忌憚地向他索要愛。
謝博成下班後去了趟醫院,林叔的子女對他已經完全撒手不管了,謝博成隻好過去詢問了醫生他的狀況,並為他找了個護工。
林叔雖然已經從ICU轉入普通病房,但清醒的時間並不多,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子女的所作所為,他潛意識中不想醒來麵對。
謝博成與他關係很好,見他如殘燭般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心情也格外沉悶。
所以趁著他蘇醒,謝博成今晚在醫院多待了會兒,陪伴一下這位可憐的老人。
回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他七點半時告訴了段語安自己要去一趟醫院,她沒有回複。
八點多時又問她吃沒吃晚飯,消息依舊石沉大海。
即使知道段語安不會有什麼危險,但謝博成依舊感到不放心,與林叔打了聲招呼就連忙趕了回來。
入室一片漆黑,謝博成以為段語安在公司加班。
剛鬆了口氣開了燈,扭頭就看到她蜷縮在沙發上。
段語安雙腿屈起,雙手抱著小腿,下巴靠在膝蓋上。
這個姿勢顯得她格外瘦弱,背上的蝴蝶骨從襯衫中凸出,令人心疼。
“小漂亮?”謝博成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疾步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怎麼了?”
他溫柔地摸了摸段語安的頭發,後者緩緩回過神,眼底一片麻木。
“回來啦。”
她聲音格外嘶啞,麵色憔悴黯淡。
謝博成不禁皺眉,問:“你怎麼了?不舒服,還是出什麼事了?”
腦海裡閃過所以可能發生的事情,最終他又問:“是今天和錢正談的不順利嗎?沒事,我......”
“沒有。”他話沒說完,就被段語安打斷,“就是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我就發了會兒呆。”
“無聊”就是“孤獨”。
“發呆”就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謝博成讀懂她話中的意思,因自己沒能陪伴她而自責。
“是因為我不在家,你一個人有些寂寞嗎?”謝博成右手放在她頸後,微微踮腳與她額頭相碰,“對不起小漂亮,是我考慮不周到。”
段語安握住他的手,語氣失落,“沒有,你有事情要忙,林叔那邊也需要你,你考慮的已經很周到了。”
“是我有些矯情,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多愁善感。”
“你本來就是小姑娘啊。”謝博成親了親她,嘴唇與她相貼,說道,“女孩子本身就敏感,家裡空落落的,一個人不好受吧?”
“我們兩個現在單獨住出來,我本身就應該多陪你。否則這麼大的房子一個人在家,彆說你了,我都覺得壓抑孤單。”
他總是把過錯攔在自己身上,不論眼下究竟是不是真的需要段語安感傷,他都無條件地接受她的情緒。
段語安無法抑製對他濃烈的愛意,她想要永遠不和謝博成分開。
“謝博成。”
“嗯。”
“你怎麼總是對我這麼好。”
他輕笑,話飄然而落,“你是我妻子。”
“是要與我一輩子的人。”
“我不早就承諾過要對你好了。”
段語安似乎沒那麼難過了,她伸手抱住他,喃喃自語,“不想和你分開。”
謝博成也擁住她,答應道:“好,不分開。下次我若是去哪裡,一定先回來接你,帶你一起去。”
段語安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在家裡等你的。”
“但是下次你去醫院可以帶上我,我也去看看林叔。”
謝博成:“好。”
氣氛升溫,客廳似乎不再是原本冰冷的樣子,落地窗上映著兩人擁在一起的影子。其上是窗外的燈,宛若星河。
段語安坐的太久,腿腳發麻。
她問謝博成:“你可以抱我回房間嗎,我困了。”
謝博成依她:“可以啊,小漂亮。”